天澜教院很大,甚至大过天凉城,但天凉里很多人都知道,这里并不是天澜的故土,天澜来自于三州两域之间的那片北海附近,但为什么整座教院都会搬来天凉就无人所知了。
对于整个大陆来说,有名的修行宗门其实很多,但很多人,甚至世家子弟都希望能够进入天澜教院,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天澜教院不会像宗教门派那样束缚修士的一生。
在天澜便是天澜人,不在天澜便是天下人。
而今日,数十辆宽大的马车停在了天澜教院的门前,而其载着的人已经进入了天澜内院。
内院比外院小很多,最大的建筑是一座议事堂,就建在内院小湖旁边,由八根盘龙石柱围绕着,看上去四四方方的,就像个石头打造的箱子。
宽敞的议事堂里铺着一张柔软的红毯,红毯两边摆满了木桌和蒲团,尽头是略高的长台,天澜教院的副院长于满池就坐在上面,望着下面那些一脸愤怒的人。
站在红毯红毯边上的人穿着一身道袍,花白的长发盘的整齐,手里攥着一把拂尘,怒气冲冲地指向了于满池呵斥道:“你们天澜弟子闯进了我中州禁地,也不知道从中带出来了什么东西,虽说此后没有什么灾祸降临,但你们必须给我藏剑峰和中州各个门派一个说法!”
于满池眯着眼看他,用慵懒的声音问:“你想天澜给你个啥子说法?”
“呃……”藏剑峰的道士一时语塞,瞪着眼不知如何接话。
“我*,你们编好了再来行不行,你大爷的,我时间跟宝贵啊!”
“就是……就是,就是天澜弟子为何要闯入禁地,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喜欢啊。”于满池瘪着嘴。
“什么……?”
“人家喜欢上哪儿管你屁事儿,你们藏剑峰也管的太宽了吧,据我所知你们那个小山头距离荒灵遗迹有几千里!”
道士气的浑身发抖,厉声呵斥道:“你们天澜教院就是以这种方式待客的?”
“我*,真他妈睁眼说瞎话啊,我们请你来了?”
道士从没见过张口就骂娘的人,翻了翻白眼昏死过去。
中州几十个门派同时开始沉默,早就听说天澜教院崇尚自由,今日一见怕是这自由形容的乃是他们说话的风格……
高堂上,于满池举杯将苦茶饮下,心中却有些不舒服。木柯等人闯进荒灵遗迹的事情天下皆知,半月以来西州大大小小的门派全都来了一遍,现在就连中州的人也赶了半月的路找上门来。
沉默中,红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静静地看着于满池。老头的头发已经像苍雪般白尽,身材也略显佝偻,却隐隐有气势环绕其身。
于满池有些头疼,面前的老头不像刚才的道士那样好对付了,因为他是万江长宫的人,那个除却遗族以外最老的门派,光在辈分上就能压天澜教院一头。
“于满池,在修士界按照辈分来讲,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老头沉着嗓子听上去颇有几分气势,“师叔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曰!”于满池翻了翻白眼,终究还是没敢骂脏话。
“中州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地界,既是如此我们也就有质问你们的权利你说是吗?”
于满池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一看见那些略显得意的嘴脸就很是烦躁,他就是不说话,听听那傻老头能放出个什么样的屁。
万江长宫的小老头笑吟吟的,用慈祥的表情望向他:“叫你们那个不听话的弟子跟我们走,若是他没有碰遗迹里的东西,我们就将其送回来。”
荒灵遗迹是现知最大的太古遗迹,其对各个门派的诱惑力一想便知,奈何无尽岁月里从没有人可以打开它,就在人们渐渐将其忽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打开了荒灵遗迹并活着出来了,这样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于满池看着他们冷笑:“天澜教院从不限制弟子行动,也没有权利让他们去干什么,这一点人尽皆知,所以如果你们真的想见他,就自己去找吧。”
“师侄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头的脸色骤变。
“老鬼,可否歇歇你的老嘴,我是大乘界修士,你不过是个小乘界,我向来知道天下以强者为尊,还不曾听说谁老谁就有道理,那我人族岂不是要拜师在王八门下?”
“你们天澜简直……简直无礼至极!”诸大门派齐声怒喝,声势竟震的议事堂一阵微颤。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于满池有些心虚地看向身后负责倒水的女弟子。
女弟子呆愣了片刻,脸颊突然羞红,慌忙跑出了议事堂,嘴里还喊着:“天哪,不得了了!副院长大人跟我说话了!”
阳光愈发明媚,穿过一处处阻隔洒落在天澜中,亭台楼阁中教习们正在用洪亮的声音解释修行之法,操场上成群结队的弟子在进行对决。
在一栋古朴的矮楼顶上,发福严重的田大胖正坐在那里发呆,宽大的长衫沾满了楼顶上残留的雨水,天澜教院的热闹尽数收入他的眼帘中,阳光把他的双瞳染成了绚烂的淡金色。
“老于又被那些门派的对外发言人留在议事堂了。”
“还真是麻烦啊……”田大胖回过头,眯起眼看着面前穿着男式长衫的江艺,这个天澜教院中为数不多的女教习之一。
“我刚从山上回来,去给苏州上了一炷香。”
“我也在房里给木柯上了一炷香。”
“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