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冲云回来见刘万福还在等候,对他道:“岂有此理,竟然如此搪塞我。”刘万福见他态度,道:“那催明本就没什么能力。如今这事儿落在他头上,只怕还要等!”凤冲云道:“无妨,万俟忠已经去查了。”刘万福道:“忠副庄主做事一丝不苟,让人放心。”凤冲云道:“你且回去,即墨那边需要你,有消息我派人去告知你。”刘万福见天晚,本想在此住一宿,等等消息,但老庄主如此说,也只好照办,骑马回去了。
杨家祠堂,王玉凤过世的悲伤还没能褪去,杨大义的死又给这本就悲伤的家庭套上了永远褪不去的阴霾。命运拍打着兄妹俩脆弱的心灵,只是有人变得坚强,有人却只能用复仇来掩饰着自己的脆弱。
杨业趴在堂下睡着,口里时不时都会喷出报仇的话来,杨婉这次反而淡定多了,除了一开始哭了,后面几天都没有。明日杨大义就要下葬了。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快,她只从自己母亲的口里得知父亲是个鲁莽冲动的人,丝毫不顾及家人会因此担惊受怕。他恨父亲,恨这个没有带给过他一丝关怀和温暖的父亲。但她也爱着这个为了大家的生计而废寝忘食的英雄父亲。母亲的死让她失去了童年的乐趣,父亲的死让他脱离了可以倚靠的身躯。以后的路怎么样她不知道,但她却不是那种普通的女子,她不怕未知的黑暗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她敢于去设想未来更大更深刻的不幸。最惨的,也不过是死。
刘万福半夜回来,见三个孩子都睡在灵堂,武风郎在外面的树上睡着,听有人回来,跳下来,问刘万福道:“怎么样?”刘万福道:“老庄主找来了官家商议,却没什么效果,只好派了万俟忠去查,等等吧,过几日就有消息了。”杨婉听到声音就醒了,出来给二人行礼,有些失落的道:“怎么了,他们都回不来了对吗?”刘万福道:“过几天就有消息了。杨业和天赐怎么样?”杨婉道:“睡着呢,我担心我哥。他夜里也在想着报仇。我怕。”
武风郎了解这个徒弟,叹了口气,道:“若真是这般,只能是天意。只是他心中有仇恨,这不应该吗?我们都是人,不求仙。”杨婉将话题转回来道:“其实叔伯们暂时都不会回来了,对吗?”武风郎将杨婉拉到一旁,道:“你是听谁说的?”杨婉道:“武天赐说的。其实武伯伯也猜到他们回不来了对吗?不然不会把我爹带回来。”
月光下,武风郎凝视着杨婉那一张已经失去了童稚的脸,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本不应该如此,怎会是这样一张似乎已饱经风霜的面容?愁眉不展!
杨婉见武风郎不回答,继续道:“天赐说,当时在阴风岭,所有的军队都是越界,但青州的王冠中是最坏的。不仅仅害死了我们和阴风岭所有的人,还害死了徐州的军队。在官军看来,我们镖行和山贼死了就死了,他们草菅人命早就惯了。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但是徐州的军队都死在境外,要怎么交代,总不能说实话,都死在了阴风岭吧。越界用兵,却全军覆没,这个责任没人敢担!听了武天赐的叙述,我就猜到他们可能回不来了,果然还没有回家,他们一定被运送到了徐州境内,说徐州军在境内剿匪,全军覆没!如此对上对下才能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