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昭睡了一觉起来,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的灯全都点亮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抬眼看见他的母亲大人明惠公主一脸怒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父亲又怎么惹到你了?”宋彦昭手劲一紧,觉得头疼的更加厉害了。
明惠公主气呼呼的拍了下桌子,“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是,是,他很过分。”宋彦昭没什么诚意的附和。
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他的母亲需要的并不是真的要让他评理,她只是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炮灰,宋彦昭决定不管母亲说什么,他都说对。
明惠公主犹自气呼呼的喋喋不休,“我不过是提议把那个小娘子接进府里来,他就敢跟我发脾气,说什么我最爱独断专行,什么事都非得按自己的性子来,不允许别人提意见,我什么时候独断专行了,啊,我什么时候不让他提意见了?”
宋彦昭坐在榻上,看着明惠公主气呼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我说把小娘子接进府有什么不对?”明惠公主横眉冷笑,突然转头盯着宋彦昭道:“你说该不该把小娘子接进府里来?”
宋彦昭被她念叨的头都大了,顺口答道:“该接,该接。”
管她什么小娘子呢,反正父母争吵到最后,自然会有一方妥协,从小到大,他已经无比淡定。
明惠公主喜上眉梢,双眼放光的盯着他,“你也觉得该接,是吧?好不容易儿子有了心上人,偏他事多,道理多,也不想想儿子都十六岁了,却连个姑娘也不肯多看一眼…………”
宋彦昭心不在焉的点头附和,“是啊,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心上人,什么?心上人?”
宋彦昭声音陡然拔高,人蹭的一声从榻上窜了下来,“我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还是母亲你除了我还有别的儿子?”
正沉浸在批判驸马的明惠公主被宋彦昭嗷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转身没好气的拍了宋彦昭一巴掌,“我什么时候有别的儿子了?你娘我就生了你一个,我倒是想有别的儿子,可也得你爹肯………”
明惠公主的表情有些怨怼,想想又恨得牙痒痒。
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宋景明,这辈子才会和他成为夫妻。
宋景明平日里看到她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偏偏她就是喜欢他。
生了宋彦昭后,宋景明就住进了明月楼,和她避不见面,除非逢年过节,他们几乎没有同*房的机会,他就是想再生个孩子也没机会。
“没有其他儿子?”宋彦昭瞪大了眼睛,“那你为什么说你儿子有心上人了?”
“你没有心上人吗?”明惠公主反问。
宋彦昭抹了把额头,他每次跟母亲说话,都是在考验他为数不多的耐心。
“谁告诉你我有心上人的?”宋彦昭磨了磨牙。
“是文叔啊,他说你要在六兴胡同买个宅子养人。”明惠公主毫无心理负担的出卖了管家文叔。
不能怪她,她这个儿子自小就主意多,性子霸道,她不说,宋彦昭也有办法问出来。
文叔!好样的,宋彦昭磨着牙给文叔记了一笔小黑帐。
“你没有心上人?那你买宅子是要养谁?”明惠公主突然惊叫一声,颤抖着手指向宋彦昭,“你,你不会是为了养个男人吧?昭儿,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啊?”
宋彦昭脸都绿了,“我才没有那种癖好!”
“那你到底买宅子是为了养谁?”明惠公主不依不饶。
“到底是谁说的我要养人的?”宋彦昭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用尽了。
“你自己啊!”明惠公主也是醉了,“你这孩子,今天下午才说的话就不记得了?”
他说的?他什么时候说过?宋彦昭揉揉眉头,想起半下午的时候他交代文叔买宅子的时候,好像是顺口说了句什么。
他喝的酒不少,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随口说了些什么了。
难道他说的是他买宅子是用来养人?宋彦昭想了想,大脑仍然一片空白。
算了,不想了。
“你别找借口和父亲吵闹了,我没有心上人。”宋彦昭直接了当的打断了明惠公主的念想。
明惠公主怪叫,“没有?那你在六兴胡同买宅子做什么?”
“买着玩啊。”宋彦昭一摊双手,“母亲,你很先吗?没事总盯着我做什么?我记得大伯母前日不是来找你,说二嫂要生了,想请你过去坐镇吗?”
宋彦昭口中的二嫂是他伯父家的次子宋二郎的妻子,临盆在即,宋大夫人便想请明惠公主去家里坐坐,想让未出世的孩子沾沾公主的贵气。
明惠公主摆摆手,“你大伯母让我后日再去,不过是坐会儿,费不了什么神,倒是你的事,才需要我操心。”
宋彦昭见明惠公主坐了下来,准备开始长谈的架势,心里的警铃立刻就拉响了。
但这次他错了。
明惠公主坐下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老生常谈,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明日宫里有重阳节宴,你和我一起去,你也有许久没去向你外祖父请安了。”
重阳节宴,宗室王侯,四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宋彦昭他们一家自然是要参加的。
宋彦昭没什么异义。
明天的重阳节宴说是庆祝重阳节,其实是为了给太子选妃。
太子自十六岁大婚到现在,七年死了两任太子妃。
第一任太子妃死于难产血崩,一尸两命。
第二任太子妃嫁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