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谓的民变最开始并不是由老百姓挑起来的。
德安到成都府的路障解除后,尹知衡也来到了德安,要求西南候将禁卫军的统治权交到他手上。
福王来到了德安后,西南候也来了。
福王虽是奉旨前来赈灾的,却不能接管兵权,他一个王爷掌兵还是太敏感了,所以,禁卫军和西南军便都暂时交给了西南候统领.
现在尹知衡要接管禁卫军,理由是宋彦昭现在下落不明,他毕竟还是禁卫军指挥使,所以还是要率领禁卫军的兄弟为赈灾做一份贡献。
理由合情合理,福王没有反驳,西南候自然不能说不交。
尹知衡掌了禁卫军,禁卫军和西南军之间便开始频频发生冲突。
不是禁卫军说西南军贪墨赈灾钱粮,建房子偷工减料,就是西南军指责禁卫军遇事推诿,扯皮生事。
最开始还只是小范围的冲突,到后来竟然就发展成了打群架。
事情愈演愈烈,不知道是谁背后挑事,竟然挑动了很多灾民群情激愤,怨言纷纷。
直到有一日早上喝的稀饭里,很多灾民竟然喝出了沙子,灾民们摔了饭碗,纷纷跑到驻军的帐篷里,要求给个说法。
禁卫军和西南军的人又起了冲突。
禁卫军说是西南军的人藏起了福王带来的好米,偷偷掺了沙子。
西南军拒不承认,说禁卫军含血喷人。
两方人争论起来便动起了手脚,慌乱中竟然不慎打死了灾民中一个老者。
那位老者在灾民中颇有威望,十分得人敬重,他一死,引起了灾民们的反抗。
于是三方人马打了起来,场面一度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恰好碰上从城南回来的福王一行人,混战之中,竟然有人趁机攻击了福王。
福王平日里虽然也习武,但功夫却一般,又没有多加防备,所以被人刺了一刀。
好在伤情并不严重,顾大夫又在德安,所以很快帮福王处理了伤口。
但福王伤在左下腹部,只能卧床养伤了。
宋彦昭听了德安发生的事情,不停的在屋里徘徊。
福王受了伤,不能主持大局,他现在其实应该出去,但他要查证的消息还没有坐实,现在出去,并不能一举拿下西南候。
化暗为明,现在并不是最佳的时机,他默然片刻,对来报信的人道:“回去告诉王爷,安心养伤,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让人盯紧了西南候和尹知衡身边的人。”
德安那边的营帐内,尹知衡与西南候对面而坐,中间摆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
“金陵来的茶果然不同,清香甘醇!”西南候拿起小巧的茶盏,闭着眼轻嗅,忍不住感慨。
尹知衡嘴角动了动,笑眯眯的道:“侯爷见过的好东西多着呢,这茶难得能入侯爷的眼,可得多喝两盏。”
西南候抿嘴而笑。
尹知衡轻轻放下了茶盏,叹了口气,“可惜咱们策划了许久的事,今日竟然没有成功。”
西南候皱了下眉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尹知衡一眼,“怎么?这么着急?”
尹知衡呵呵笑了笑,“是金陵那边急啊,毕竟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要等下次这么好的借口可就难了。”
“现在不是重伤卧床了吗?”西南候淡定的握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受伤卧床,行动不便,后面的事情还不容易嘛?”
尹知衡眼神闪了闪,身子往前倾斜了下,“侯爷的意思是.....下药?”
西南候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无奈的耸耸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瘟疫才刚刚过去嘛,不,或者还没有过去,福王会是最后一个感染的人,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毕竟简阳瘟疫可是死了不少人呢!
之前有穆瑾在,大部分灾民都被救了,但现在穆瑾已经从悬崖上掉了下去,至今下落不明,福王若是这个时候发病,呵呵......
想到穆瑾,西南候眉头不由皱了皱。
从穆瑾掉下悬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十日,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迹。
宋彦昭现在还活着,他已经基本上确定了,鉴于宋彦昭之前的经验,西南候现在只要没见到穆瑾的尸体,他就很难相信穆瑾已经死了。
那群人也是废物,找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没有发现人影!
西南候走神的时候,尹知衡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眼睛却亮了起来,俯身过来,神神秘秘的一笑,“侯爷高明,不过,此事恐怕还要麻烦侯爷了,我听说您手上有不少岭南秘药呢........”
西南候猛然抬头,如闪电般犀利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尹知衡,“胡说什么呢,我手上怎么会有岭南秘药?”
尹知衡暗暗撇嘴,脸上却还是小笑呵呵的,“黄家在做药这一行的年头在益州路可是翘楚,无人争锋,有点秘药什么的,不是小事吗?”
西南候嘴角抿了抿,眼神定定的打量着尹知衡。
尹知衡淡定的举着茶盏,轻酌浅饮,似乎刚刚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他神情缓了缓,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这件事后面的我来安排吧!”
尹知衡的嘴角高高翘了起来,举着茶盏示意,“那我就等侯爷的好消息了。”
有西南候手上的秘药,要解决福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何况西南候此人行事向来谨慎,他肯谨慎安排,事情成功的几率就更高了。
他后面只需要安静的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尹知衡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