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冷笑,“骗谁呢,没听说过那个瘟疫是不传染的!”
“我说过了,这不是瘟疫!”穆瑾蹙眉。
县丞在旁边皱眉附和,“不是瘟疫,那你告诉我今天早晨进去的那些人是怎么得的病?”
穆瑾定定的看着他,片刻,突然勾了勾唇角,指了指县丞胳膊上包扎的伤口,然后又转向县令大人脖颈处的擦伤。
“不止他们,县丞和县令大人也有可能得败血症这种病,洪水来得猛烈,很多人都被砸伤或者划伤,伤口只要被脏东西感染,都有可能会得败血症。”
县令大人和县丞双双脸色丕变。
“你胡说八道什么?以为这样就能吓得住我们吗?耸人听闻,哼!”县丞大人眼神闪躲,梗着脖子喊道。
“是不是耸人听闻,拭目以待就好了,我还要研究这种病的救治方法,先行告辞了。”
反正现在石虎在这里,县令大人手上没有兵权,无法调动这里的人手,就算于洋肯听县令大人的,只怕也拗不过石虎去。
穆瑾转身毫不犹豫的进了帐篷继续研究那些脓血去了。
今天必须得有结论出来才行,里面的人拖不起了。
穆瑾转身就走,气的县令大人浑身发抖!
“好,好一个穆娘子,你等着。此事本官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罢,转身招呼着县丞就走了。
那些原先跟着起哄的病患们看县令大人竟然如此视若无睹的走了,都有些懵圈了。
想跟着走吧,又怕路上得病,不跟着吧,又怕万一被传染了,一时间无比的纠结。
这件事穆瑾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的所有心思都在那些脓血上。
她连晚饭都没有出去吃,到了晚间,瞪着桌上她最终化验出来的东西,穆瑾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太复杂的致病菌,接下来就是怎么治疗的问题了。
目前外面的那些人都是靠药来吊着性命,再不制出对症的药来,早晚会有人死去的。
只是对症的药要怎么制啊?她的记忆里,以现在的条件怎么才能分离出来那种药啊?
穆瑾锁着眉头出了房间,却发现外面的气氛更加的压抑。
“娘子,娘子,快去看看那个小哥!”穆瑾刚要开口去问,却听到映娘焦急的呼唤。
她转身快步去了旁边隔离败血症病人的房间。
最开始被她确诊为败血症的那个少年浑身哆嗦成一团,脸色灰败,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因为他打摆子打的厉害,映娘和红芍两个都摁不住他。
穆瑾神色一变,上前摁住他,掀开他的眼皮以及他脖颈处的衣服看了下,发黄的皮肤下全是紫红色的血点。
少年脸色又突然开始发涨,他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感觉却喘不上气来。
皮肤出现血点,出现呼吸窘迫,这是败血症的紧急情况了。
穆瑾眼睛有些发酸,快速用银针扎了几个穴位,又用手快速的按摩着他手上的学位,过了一会儿,少年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穆娘子,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少年的呼吸很轻,一双因为病有些发黄的眸子难怀期冀的看向穆瑾。
穆瑾抿了抿嘴唇,轻轻的拔掉银针,“不会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少年的眼神亮了起来,“嗯,我,我不想死!”
“不会的!不会死的!”穆瑾心里有些难受,“我现在就去给你们配药!”
她转身出了房门,站到廊下,眼神却有些茫然,到底要怎么才能配置出那种药呢,为什么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呢?
为什么她想不出来该如何分离出那种药呢?
“娘子,你,没事吧?”沈槐从前院而来,看到穆瑾眉头紧锁的站在廊下,迟疑的问道。
穆瑾抬头看了过去,闷闷的摇摇头,“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败血症的问题,她觉得很多人的伤口若能及时处理,感染败血症的几率会低一些,穆瑾便让顾大夫带着甘蓝,香橙两姐妹跟着宋彦昭去了前方,方便第一时间包扎病人,前院留下沈槐在照顾。
沈槐神色有些不好看,“前面又有十六个人出现了败血症的症状,我过来看看后面还能不能安置下?
又有人得了败血症,穆瑾脸色变了变。
沈槐往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穆娘子,这败血症到底怎么治?你是不是现在也没有良策?”
穆瑾诧异的抬头看他。
沈槐苦笑,“虽然认识娘子的时间不长,我却是第一次看到娘子这般心神不定。”
他从第一次见到穆瑾,不管面对什么样的病症,她永远都是淡然自若,成竹在胸的样子。
可刚才站在廊下的少女,眉头深缩,心事重重的样子,顾大夫还是第一次见。
那些人从发病到现在时间最长的也已经有三日了,却一直在恶化,一点没有好转的迹象。
沈槐行医多年,自然明白穆瑾面对这个叫什么败血症的病,也觉得有点棘手了。
到底是不尚未及笄,呃,不对,是刚刚及笄的少女,他心下暗探,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是父母跟前撒娇玩闹的娇女儿呢,可穆瑾却要承担与她年龄不符的重大压力。
“凡事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好。”沈槐忍不住开口劝慰。
他行医几十载,心性早已经坚定不少,面对无能为力的病患,无法救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那种痛苦,他现在已经能做到看开并淡化。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