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就猜到这个穆娘子摆了三日义诊,定然是有后续动作的,没想到竟然真的要开医馆。
黄四也反应过来,“姓穆的要开医馆?”
小厮挠挠头,“应该是吧,听街上是这么传的。”
黄四斜睨了夏掌柜一眼,“夏叔之前也没说这样的消息?”
夏掌柜老脸一红,他虽一直让人盯着穆娘子,却并没有察觉她有开医馆的动作,这点,确实是他失职。
黄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姓穆的本来就在成都府扬名了,开了医馆,再有沈槐坐堂,势必会影响我们和顺堂的生意。
“找人去打听打听,看她的医馆在哪儿,何日开业。”他沉着脸吩咐夏掌柜。
夏掌柜抿了抿嘴,没有反驳他,应了声是。
沈槐不是傻子,他也是行医多年的名医,仔细一思量,便想明白了一址:.
他心高气傲,穆瑾若以言语相劝,再开五斤杂粮面的药方给他,他必然看不上眼,嘲笑一番,将她赶出门去。
日后提起小医仙穆瑾,他顶多会不耻的冷笑。
这样一来,反而起不到治病的效果。
穆瑾一反常态,进门听到他感慨一身医术无人可传,直接就嘲笑他医术一般,不传也罢。
他听了自然大怒,穆瑾又以言语反复相激,贬低他的医术,将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同时也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他到底如何治的好自己的病。
怒火与好奇心相互交织,在他心中澎湃到极点,等到他看到那张五斤杂粮面的药方时,才会有被戏耍的恼怒。
恼怒至极,再听到外面的传闻,怒不可遏的他气的忘记了一切,一心要去向世人揭开穆瑾沽名钓誉的真面目让她成为世人的笑柄。
过于专注向世人嘲笑穆瑾的同时,他已经将最初的执念完全抛諸脑后。
站在想来,那些街头巷尾的留言应该也与这位穆娘子脱不了关系吧。
沈槐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门上悬挂着的药丸和药方。
其实五斤杂粮面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药方是穆瑾的言行相激,以及街头巷尾的议论。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于自负与骄傲,否则也不用穆瑾用破坏自己的名声来治愈他。
世人多爱惜羽毛,更重视名声。
人的名声立起来不容易,但毁掉却很容易,街头巷尾几句杂谈足矣。
穆瑾却不惜毁坏自己的名声来治疗他,这才是真正医者的作风!
沈槐脸色变换片刻,已将一切都想的明白。
他整了整衣衫,满脸惭愧的向穆瑾躬身行礼,“是沈某狭隘了,穆娘子高义,沈某惭愧。”
穆瑾受了她的礼,笑盈盈的屈膝还礼,“之前说话过分了些,还望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沈槐羞的一张脸又红又紫,人家都不惜名声来帮他治病了,他怎么可能在乎之前那点不愉快,何况那本来就是为了给他治病。
“穆娘子羞煞我了,今日才知,穆娘子医术确实远在我之上,沈某心服口服。”
穆瑾让他不药而愈,比起那些动辄开出多张药方的大夫不知道高明多少。
沈槐心悦诚服的拱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确实是他太狭隘了。
穆瑾翘了翘嘴角,露出一抹明媚的笑颜,“各有所长而已,先生不必太过自谦。”
说着递上一张请帖,“我的医馆杏林堂后日开业,还请先生务必莅临。”
沈槐接过帖子,看了眼上面的地址,眉头微微挑了下,露出一抹诧异。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地址就在和顺堂的斜对面。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穆瑾一眼,心里有些佩服,从给她治病的过程来看,这个穆娘子并不是一点成算都没有的人。
敢将医馆开在和顺堂的对面,看来也是有几分勇气的人。
但和顺堂毕竟盘踞成都府多年,只怕以后不会让杏林堂顺利的开下去。
罢了,他已经答应了要去坐诊的,更何况穆娘子为了救自己,不惜破坏自己的名声,光是这份高义,他也要多帮衬杏林堂几分。
“自然要去,第一天开业,怎么能少了我这个坐诊大夫呢?”沈槐捋了捋胡须,笑呵呵的道。
沈家街道口最近人来人往,一直很热闹,尤其是穆瑾坐了马车来探沈圣手,有意无意来周围晃的人更多了。
众人看到穆瑾与沈圣手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不由下巴都跌了下来。
想象中的破口大骂,大打出手呢?
沈圣手前两日天天在门口嘲笑穆娘子,怎么穆娘子一来,俩人又握手言和了呢?
吃瓜群众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眼前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和沈圣手约好开业当日的时间,穆瑾告辞而去。
今日跟着穆瑾出来的是绿梅,她性子机灵活泼,扶着穆瑾上车的时候,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大声道:“娘子,你说能治好沈圣手的病,就真的好了耶,这下好了,咱们杏林堂有了圣手坐诊,一定会红火的。”
穆瑾微微一笑,抬脚上了马车。
周围的人立刻就炸了锅。
怎么又成穆娘子治好了沈圣手的病?前几日沈圣手都恨不得冲到穆娘子家门口去骂人了,怎么转眼间就变了模样。
吃瓜群众们纷纷将视线转向沈圣手。
穆娘子走了,沈圣手还在门口站着呢。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沈圣手,求解释!
沈圣手却笑呵呵的吩咐老仆阿苍,“关门,我要回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