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不平的邓稳黑青着一张脸上了马车,却在一处巷子里再次被人拦住了马车,一个人影快速的跳上了邓家的马车。
邓稳惊疑不定的瞪着跳进来的人,这年头,都流行这种见面方式吗?
他了年纪,大清早起来上朝,又碰上明惠公主折腾,早已经让他变得疲惫不堪,此刻面对来人自然没什么好语气,“你是谁?要做什么?”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陌生汉子,闻言笑了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要知道令孙的案子如果让大理寺审问的后果就行了。”
邓稳皱了皱眉头,对突然出现的汉子没有一点好感,“放肆,大理寺审问自然会给我孙子最公正的结果。”
来人似笑非笑的看了邓稳一眼,“是吗?就怕最公正的结果,大人承受不了。”
邓稳神色微变,想起今日奉天殿中表现异样的三个“士子”以及刚才明惠公主的话,嘴唇嗫嚅,片刻才低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来人嘴角勾了勾,眼底浮现一抹满意的笑意,将身子压低,凑到邓稳面前说了一番话。
“不可能!”邓稳听了瞳孔猛然一缩,身子往后一退,狠狠的瞪向来人,“二郎不是那种人,你是谁,为何来此胡说八道?”
来人冷笑一声,“是不是胡说八道老大人不妨回家仔细问问你那位好孙子。”
邓稳神色一僵,沉默下来。
来人见邓稳神色迟疑,嘴角闪过一道讥讽,“令孙现在已经如此,老大人不妨好好想想你们邓家要的是什么吧?想明白了相信大人也不想让大理寺审理此案的。”
说罢,来人拉开车门,跳下了马车,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里,如同他来时一样的迅速。
邓稳在车中脸色十分难看,神色犹疑,变换不定.
他的眼前不断的闪现今日早朝宋彦昭审问三个士子的情形,印证刚才来人所说的话。
邓稳一直以来对邓二郎的坚信产生了动摇。
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邓稳在一瞬间突然相信了来人的说辞!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说的对,让大理寺审理的结果,他们邓家确实承担不起。
那眼下该怎么办呢?邓稳的脸色有些发白,手哆哆嗦嗦的扶住了马车车壁,等到马车越来越接近邓家时,他突然使劲敲了敲车壁,“调转马头,进宫。”
车夫停顿了一瞬,立刻挥鞭调转马头,马车径直跑向了宫门口。
散了早朝,大臣们早就各自去自己的衙门做事去了,只留下大理寺卿在宫里,等着皇上吩咐新接手的案子如何审理呢。
大理寺卿也是一脸的纠结,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他正头疼该如何处置呢。
本以为不过是世族子弟打群架而已,他在大殿上看热闹看得也正有滋有味呢,谁知道啪嗒一声,这烫手山芋砸到了他头上。
一方是嘉佑帝的授业恩师,一方是嘉佑帝向来宠爱的外孙,两方他都不敢得罪,更不敢定罪,这样的案子要他如何审理?
大理寺卿正满头包的在庆寿殿外晃悠,等着皇上召见,却见一小内侍面色苍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大理寺卿满头雾水的看着小内侍着急忙慌的上台阶,因为太着急还摔了一脚。
小内侍连滚带爬的冲进殿内,大呼小叫道:“陛下,刚才卫士来报,邓老大人在宫门口撞墙了!”
邓老大人撞墙了?大理寺卿先是一愣,惊愕的张大了嘴。
惊愕过后,随即心底涌上一抹隐隐的喜悦,邓老大人撞了墙,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件棘手的案子他就不用接手了。
毕竟是陛下的授业恩师,老师都撞墙表示不满了,陛下是不是该亲自过问了?
大理寺卿摸了把自己翘起的嘴角,警觉的向周围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窃喜,忙端起一连沉肃的表情,抬脚就往宫门口跑去。
他得第一时间去看看邓老大人撞的伤势严不严重啊。
可千万不是只破点皮啊,那样邓老大人您也太不认真了啊。
邓稳老大人在散朝后又重返宫门,血溅宫门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金陵城所有的衙门。
御史们再次蜂拥而至!
嘉佑帝被闹的一个头有两个大,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已经安抚住的老师竟然会又跑回来撞了宫门。
嘉佑帝对于邓老大人的做法有些隐隐的不满,这不是来逼他吗?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可这老爷子倒好,下了马车二话不说冲着宫门就撞了上去。
还好只是破了头,出血过多,出现了短暂的昏迷,若是出了人命,他这个皇帝估计都要被御史们口诛笔伐了。
这下也不用大理寺审问此案了,只能他这个皇帝快刀斩乱麻来处理了,嘉佑帝瞪着被抬进宫的邓老大人,心塞的想。
昏过去的邓老大人在清醒后,两眼含泪拉着嘉佑帝只说了一句话,“是老臣让陛下为难了,陛下,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老臣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老臣的命啊,是我邓家命运不济啊。”
嘉佑帝对邓稳的那一点点不满顿时就散去了。
他这个老师还是很有分寸的,嘉佑帝心里想。
知道他的难处所以不为难他,他心里对邓稳顿时多了一分愧疚感,但这件事现在却不能再按照原先预订的让大理寺接手了。
“陛下,臣刚才一时糊涂,老臣才做了傻事,请陛下责罚!”
嘉佑帝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