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消息不一会儿便传到了庆寿殿。
嘉佑帝带着太子,六皇子,宋彦昭等人匆匆的过来了凤梧殿。
“怎么回事?安哥儿好好的怎么又病了?”一进门,顾不得黑压压向自己行礼的命妇们,嘉佑帝黑着脸问秦皇后。
新年初始,万象,嘉佑帝正心情大好的在庆寿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内侍匆匆而来,禀报说皇长孙晕倒了。
嘉佑帝的心情一下子糟糕到了极点,不仅仅因为皇长孙是他重视的长孙,还因为今日是一年之始,皇长孙在开年第一天晕倒,嘉佑帝认为这是一个不吉祥的开端。
秦皇后双眼红肿,见嘉佑帝来了,眼圈又红了,“吴太医正在里面诊脉呢。”
嘉佑帝眉头皱了起来,吩咐内侍,“去,将方修文给朕找来。”
过年期间太医院轮值,今日是大年初一,轮值的正是吴太医,方院判等人并不在宫里。
接到内侍的通知,不到半个时辰,方院判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凤梧殿。
此时吴太医给开的药都已经灌不进去了,皇长孙双唇紧闭,已隐隐泛出青紫色,身子也开始隐隐的痉挛。
方院判放下药箱,拿出银针来,喊道:“让我来!”
吴太医忙侧身站到了旁边,给方院判留出空间来。
方院判几根银针扎进去,皇长孙慢慢呼吸平稳下来,只是脸色还是青紫色。
方院判这才开始给皇长孙把脉,片刻,脸色突然微微一变,看了下旁边站着的吴太医一眼。
吴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看他。
“安哥儿这是怎么了?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嘉佑帝见方院判放下了手,忙沉声问道。
方院判略一沉吟,看了看屋内的人,嘉佑帝挥挥手,屋里伺候的人忙鱼贯退了出去,只剩下嘉佑帝,秦皇后,太子三人。
“现在没其他人了,快说安哥儿究竟怎么了?”嘉佑帝不耐烦的催促。
方院判躬身答道,“启禀陛下,皇长孙的脉象上看,皇长孙这是中毒。”
中毒?嘉佑帝大吃一惊,随即狂怒,“中的什么毒?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秦皇后和太子面容也十分震惊,震惊过后,秦皇后心疼的上前握着皇长孙的手掉泪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我可怜的安哥儿才好了不过几日,竟然又遭毒手。”
太子面色阴沉,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吴太医叹口气,“中的是芫青之毒。”
芫青?那是什么东西?嘉佑帝眉头紧锁的看着方院判。
方院判解释道:“陛下,芫青是一种通体蓝绿色的小虫子,有剧毒,少量便可致命,只是......”
方院判说着脸色有些迟疑起来,转头看了下吴太医,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吴太医长长的叹息一声。
“你也发现了?”方院判低声问道,神情似乎有些讶异。
吴太医点了下头。
嘉佑帝看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什么?这屋子里又没有别人,有什么你们俩就快说。”
方院判的神色却更加的犹疑起来。
“还是臣来解释吧。”吴太医上前一步,“陛下有所不知,芫青主蛊毒,风痰,堕胎,有剧毒,只要沾染上少许,便可以致命,但皇长孙体内的芫青之毒,却很少,既中了毒又不足以致命,这种分寸不是一般人能把握的。”
嘉佑帝听的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说?”
吴太医抬起头,神色肃然,“臣觉得若非医者,一般人很难把握到这个分寸。”
“你是说给安哥儿下毒的是个大夫?”嘉佑帝眼神一闪,明白了吴太医的话,却又觉得十分震惊,不由看向了方院判,“你也是如此认为?”
方院判眼神闪了闪,斟酌片刻,方才道:“臣之前常为皇长孙把脉,对殿下的脉象十分清楚,之前从来没有过中毒之相,后来罗娘子接手皇长孙的病情,臣再没为殿下把过脉,臣以为,罗娘子一直在负责殿下的诊治,陛下不若宣召罗娘子进宫询问一二。”
罗娘子?嘉佑帝愣了下神,秦皇后曾经同他说的话不期然浮上心头。
“陛下,臣妾觉得罗娘子就是在故弄玄虚,说不定那毒就是她下的呢,先给安哥儿下毒,再解毒,以显摆她的医术。”那日秦皇后是如此说的吧?
嘉佑帝脸色沉了沉,莫非秦皇后真的猜对了?
“你们俩也怀疑是罗娘子动了手脚么?”嘉佑帝看向方院判与吴太医。
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方院判开口道:“陛下,臣并不怀疑罗娘子,只是皇长孙中的毒实在蹊跷,而且在这之前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没有人诊出皇长孙有中毒迹象,而罗娘子一来,便说皇长孙是中毒,开了祛毒的方剂使用,治疗也确实有成效,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吴太医点头附和,“是啊,陛下,或许是臣等医术不精,皇长孙真的是中毒,罗娘子为他祛毒,余毒尚未祛清,今日才会毒发也未可知,所以,还是请陛下宣召罗娘子进宫来问问才好。”
嘉佑帝的眼神慢慢变的有些冷然,嘴角也浮起一抹讥诮,“你们是太医院最好的大夫,你们都没看出皇长孙是中毒,怎么偏偏她来了,哼.......还真是有意思。”
嘉佑帝的声音不高,似乎只是从嘴边轻轻吐出来的一句话,偏偏却饱含了丝丝冷厉。
旁边离他最近的秦皇后听了,眼神闪了闪,垂下了眼眸,看不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