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笛和徐兰絮低声交谈了几句,也没得到答案。
大厅中央,常远卖足了关子,才慢悠悠的说道:“众所周知,太学院的考核一直都是由院长大人亲自出题,圣人手笔,自然是难以猜测。只是最近三十年来,院长大人经常四处云游,学院的一应事物尽皆交附于副院长处理,包括入院考核。”
“那又怎么样?副院长也是临近圣位的至强者啊。”
常远笑了一下,说道:“不错,副院长是很强,可是他终究还不是圣人。他做不到圣人那样完美无缺。所以有人仔细研究了最近三十年他所出的全部考题,最终找到了一条规律。”
“什么规律?”
“是谁?”
常远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转身向楼梯处看去,嘴里高声说道:“现在我们来请出今天聚会真正的举办者,余庆公子,来告诉大家考题的规律。”
徐兰絮低声自语道:“原来是他。”
“他是谁?”
胡笛疑惑的看向了她。
徐兰絮摇了摇头,神情慎重的看向了楼梯口。
大厅之中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楼梯处。
“哒!哒!哒!哒!...”
沉闷的脚步声自楼梯处传来,
胡笛只觉得那脚步声听在耳中从一开始的微不可闻,慢慢的由远而近,由小而大。到了最后竟然如同战鼓一般,每一步落下都爆发出震天巨响,他的心脏也随着那脚步声越跳越快!
这是怎么了?
他想要说话,那脚步声却连绵不绝,每一道声音都让他心神动荡,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胡笛面上通红一片,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沁了出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他猛地抬起双手捂住了胸口,好像想把那飞速跳动的心脏给按住,这一下动作极大,他面前案桌上的碗碟几乎都被扫落在地。
“砰!砰!”
碗碟落在铺满毛皮的地毯上,发出几声闷响。
徐兰絮听到动静,转头看到胡笛那扭曲的面容,急忙伸手拍在他的背上。
胡笛只觉得一道暖流自身后传来,快速的行遍全身,在它的作用之下,那疯狂跳动的心脏慢慢的平缓下来,耳中惊雷般的脚步声也渐渐的消失了。
胡笛感激的看了徐兰絮一眼,正想说话,却见她杏眉斜挑,双目中的怒火丝毫不加掩饰。
徐兰絮收回纤手,站起身来,朝着楼梯处冷声说道:“小公爷好大的威风,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想要行凶杀人!”
刚才是有人要杀我吗?
胡笛明白过来,面容一下子冷了下来。
“小郡主说的哪里话,这里可是冬月阁,再借我两胆子我也不敢啊。”
一道温和的话语从楼梯口传了过来,胡笛定睛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走了上来。
来人看上去约有十六七岁,容貌秀美,最特殊的是他白皙的面庞上有着一对漆黑的瞳孔,如同两枚黑子落在了白玉棋盘上,十分引人注目。
“余庆!”徐兰絮冷喝一声,冷然道:“别给我装模作样,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余庆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前,笑着说道:“你要我给你什么交待?”
“哦...”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你说的是刚刚的惊雷步吗?”
徐兰絮没有接话,冷冰冰的看着他。
余庆不以为意,依然笑着说道:“刚刚只是和大家开的一个小玩笑,我只用了一成功力,在座的都是顺天府年轻一辈的精英,难道连这点考验都接受不了吗?”
徐兰絮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在一开始就已发觉对方在使用音杀之术,只是因为威力极弱,对她几乎没有影响,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当时她却是把胡笛给忘了,胡笛还没有修行,一成的惊雷步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虽然是因为她的疏忽,但是对方肯定也是没安好心。
徐兰絮清楚这一点,只听她冷冷的说道:“你眼瞎吗?”
她的话非常的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恶劣。但是余庆却好像全不在意,面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连声音也依然温和。
“怎么了?难道我误伤了人了吗?是谁?我向他道歉。”
此刻他就站在离着胡笛只有三四步距离,胡笛脸上依然还残留着潮红,浑身的大汗也还没有擦拭,但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徐兰絮眼中怒火更盛,正待说话,只是一旁的胡笛却已抢先开了口。
“不用了,没有人受伤。刚刚只是听到外面有条狗一直在叫,我这人最怕狗了,被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在笑,笑得很尴尬,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话很丢人一般。
丢人吗?不丢人!而且很吓人!
从他说完之后,大厅之中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周围人都在看着他,目光很复杂。
惊讶,敌视,愤怒,幸灾乐祸,还有...怜悯!
是的,怜悯!
胡笛发现很多人都这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即将遭遇不幸一般。
“好!好!好!”
余庆忽然大笑出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笑容愈加的温和了,只是眼中却变得冰寒无比!
“已经好久没人这么骂过我了,现在一想还真有点怀念啊。”
他看着胡笛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你很不错。”
胡笛平静的看着他,没有搭话。
余庆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