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敛清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
可是却被满眼的血红,和那入鼻的血腥味,煞了风景!
血色木棺竖立在梨园的门口,遮掩住大半个门框,透过狭小的隙缝望去,一具具尸体如同猪狗一样被倒挂在横梁之上。
甚至可以看到一些残酷的痕迹,刀由脊柱划开,将背部的皮肤,分为两半,随后缓缓的将皮肤跟肌肉剥离开来,像蝴蝶展翅一样撕裂。
这手法甚为残忍!
为了让剥下皮保持的鲜活,下刀之时,被剥皮的人都是活着的。
剥皮人的手法显然极为的娴熟!
这活!她已经干了上百次。
可每次她都感到新鲜,就像她第一次剥皮的时候一样。
可惜第一次,她没有将那人活剥了,她不想那人受太多的苦,半途之中,便将手中的尖刀刺进了那人的胸口。
她想不通的是,自己满手的血迹,握着尖刀,刺进那人的胸口,可那人竟然没有一丝的愤怒。
她想不通这时为什么?
她的胸口充满了恨意!
她恨那张人皮不够完美。
如同死尸的表情,最为重要的是,那人皮的胸口有一道裂痕,一道她自己亲手刺进去的裂痕。
那道裂痕难以缝补。就像她的心口一样,那里也有一道难以缝补的裂痕。
说实话,剥皮这活,她爱极了!
“诸位既然来了,何不进来瞧瞧,这活!可赏的了?”
一句简单的话,却被梨园之中的人以京剧的唱腔唱出来,有胡琴锣鼓相应和。
听这口音,倒像是一个老生。
姬尘三人面面相觑,眼前的景象太过惨烈,梨园之中的人又不可捉摸,拉胡琴的,敲锣鼓的,口诵老生的。听上去还不止一人。
小和尚修佛法,自然无所畏惧。
姬尘心如磐石,恐惧早已褪去大半。
唯有沐小葵,惨白的脸色,被这月光照的更加皙白,没有半点的红润。
她看见横梁之上挂着一个三尺的身形,那分明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可依旧没有逃脱魔爪。
她甚至看到一人居然还没有死透,眼珠还在转动,钩子刺破胸膛将其倒挂着,血液已经凝干。
沐小葵从没有看过那样的眼神——无助,恐惧。
此时此刻这天下间没有人比他更想死去,他多么希望眼前的姑娘给他一刀。
他本是村子之中,种地的老实人,不过喝了些小酒,醒来便感受到全身刺骨的疼痛,这风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温柔,风一吹,全身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嗜咬。
他勉强的开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从口中流露出的,却是鲜红的血液,他绝望了,他不知道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的惩罚他!
便是牛羊猪狗,也不会受这般的罪!
这一切沐小葵都看在眼里,忽然她觉得人命如此的卑贱,卑微到如同刍狗一样!
沐小葵眼神坚定,陡然迈出一步,持手抽刀,来到那人的面前,那一刹那。沐小葵感受到他眼中的感激,沐小葵轻摇嘴唇,随后不再犹豫,一刀斩去头颅,结果了性命。
此时那道再次响起。
“哎呀呀!那人本是这村子之中,最壮硕的庄稼汉,活到现在已是不容易,可现在不过是一具无头尸而已,啧啧啧!大好的性命,便被你斩去了,可惜了……”
这次发声的却是一个丑角儿!
那梨园内到底有多少人?
没有人知晓。
沐小葵听后,满眼的血红,持刀冲进梨园,叫骂着:
“放你的屁,你这只会躲在暗处的狗杂碎,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陪老娘痛痛快快的打一顿,看老娘不削去你的狗头。”
躲在暗处的人也不生气,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英雄好汉也好?狗杂碎也罢?都不如我手中的人皮来的实在,妹妹你看这小娃娃的皮囊可好看?”
话音刚落,一张三尺大的人皮从空中落下来,如血蝴蝶展翅一般。血迹化作斑纹,通透白皙!
沐小葵没有伸手接住那张人皮。
此时的她脸色发青,身子因为气愤,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没有想到此人的手段如此的残忍,下到襁褓之中的婴儿,上到古来稀的老人,皆没有逃过此人的魔爪。
整整一个村子的人,被活剥了!
黑暗之中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如此精妙的人皮,怎的就没有人欣赏的了呢?”
姬尘和小和尚担心沐小葵在梨园之中受到危险,绕过血棺,来到沐小葵的身边。
三人并排站着,四周的火光陡然亮起。
红灯笼,红丝带!
满眼的通红。
若不是身后挂着的的尸体,倒也让人觉的是个喜庆的日子。
“咚呛!咚呛!咚呛!”
胡琴锣鼓的声音猛然响起,惊得的众人一声冷汗。
一人从戏台之后走来,身穿黄蓝戏袍,头戴凤冠,身后有八侍女跟随。
头戴凤冠的女子以袖掩面,走至戏台中间,水袖一摆,露出真容,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小嘴,配上腮红。
好精妙的妆容!
她眼神之中满是真情,开口唱道:“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这是!”沐小葵想起什么,惊呼道:“霸王别姬!”
沐小葵曾听老罗唱过几句,可那嗓音与眼前的人儿,可真是天差地别。
果不出其然,楚霸王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