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你悄悄地去膳房找一找刘嬷嬷,告诉她今后几日多做些吃食,要仔细着不要叫人发觉。”
见着莺儿和画眉出了院子,慕言春才又叮嘱文燕,叫她去跟她在老祖宗院里交好的四儿打听打听,老祖宗和侯爷打算将八哥儿怎么办。
做完了这些,慕言春才算是歇上一口气。
没一盏茶的功夫,慕博庸房里的丁嬷嬷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来了,面无表情地递给慕言春一柄戒尺和一本《女诫》,交代了叫她好好学学规矩,一大群人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慕言春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桌上父亲送来的东西,戒尺与《女诫》,是警告自己要守规矩、不准自己插手八哥儿的事情的意思么?
……
慕博庸没料到张申能这么快揪出那小贼,更没料到那小贼居然是慕言春房里的。他本来就对慕言春那性子十分不满,如今知道这事儿,对慕言春的不满中又多出一丝埋怨,他真没想过一个嫡出小姐院里居然还能出这么一个家贼……若是日后慕言春出了嫁,这贱婢跟着陪房,到时候在别人家闹出这档子事儿,丢的可是整个靖安侯府的脸面!!!
这么一想,慕博庸自己先气了一通,一杯滚烫的茶水当即砸到面前那贱婢头上,“说!!你将江姨娘的镯子藏哪儿了?”
八哥儿虽然素来干惯了粗活,可到底还是一个二八少女,那一杯茶烫得她浑身一抖,疼得几乎咬碎了牙。
江氏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站到了慕博庸身侧,对着八哥儿说道:“小姑娘,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你还年轻,不要像这样倔着毁了自己一辈子。你将玉镯交出来,我不会怪罪你的!别怕……”
八哥儿眼神愣愣的,强忍着剧痛在四周望了一圈,却没望见自家小姐,于是低下了头,什么话也不说。
慕博庸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臭样子,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唐氏一语不发的傲然神情,整个人霎时变得阴沉了起来,“好啊!到底是硬骨头……我要是打断你的腿扒了你的皮,我看你还是不是这般硬气!!!”
“来人!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给我往死里打!!!”
老祖宗得了信儿,这时候才赶过来,一听到慕博庸的话,气得不轻,“打什么打!!!再过些日子便是除夕,你若是敢在这些富贵日子弄出人命冲撞了神佛,仔细你的皮!”
慕博庸被老祖宗这么一怒一骂,整个人的气势立即消了,“母亲……儿子错了,您消消气。儿子不打了还不成吗?”
“哼!”老祖宗哼了一声,显然对他的态度不怎么满意。
不多时,连罗氏也挺着大肚子过来了,慕博庸一见她裹着白鹤大氅走过来就吓了一跳,忙上前将她扶住了,才低声说,“你怎么也过来了,这么冷的天儿,若是你冻着碰着哪儿了,岂不是叫我心疼?”
“侯爷——”罗氏虽肚子大了起来,可眉眼中的丝丝媚色却丝毫不减,一声软腻腻的“侯爷”叫得慕博庸身子骨儿都酥了半截,心中对罗氏愈加火热起来。
“我这些天在湘君院一个人呆着,好不可怜,听说府里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儿,才想着出来看看……”这一番话说得好不哀怨,慕博庸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许久未去罗氏那儿了,又瞧着罗氏的可怜模样,心里软得化成了一滩春水。
只可惜罗氏如今正怀着身子,慕博庸心痒难耐可是又吃不到嘴里。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慕博庸对罗氏更是上心。
本来慕芩雪今天是不让她出来的,可是罗氏没她那么好的定力,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生,所以还是过来瞧了一瞧,见着事情已成定局,罗氏才总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见着了下面跪着的可怜丫鬟,罗氏眼中寒光一闪,便对着慕博庸娇媚一笑,“侯爷,反正这丫鬟的嘴也撬不开,老祖宗说了不能打,可总得想个什么法子治治她。要不……就让她到佛堂跪着为老祖宗祈福,什么时候悔悟了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
“你这倒是个好法子……”慕博庸冷冷一笑,便叫人将八哥儿叉了下去。
如今正是冬日里最冷的时候,佛堂里向来空旷无人,比寻常地方冷上几分,便是男子在其中呆久了也熬不住,逞论一个女子。
这样一来,罗氏再无后顾之忧。
解决了八哥儿,张申继续带人去搜寻镯子,镯子毕竟是死物,更是那般贵重的东西,不可能找不到,于是几人也放松了下来。
正好慕博庸有客到访,他便去前厅待客。老祖宗来了一会子便走了,最后只剩下罗氏江氏。
罗氏上下打量了江氏一番,见她今日打扮得端庄清丽,一身翠绿百花穿蝶洋缎窄裉袄,外边葱色洋绉大氅,竟显得她格外地青涩明丽,别有一般风采。方才侯爷还特意多看了她几眼,眼中略有惊艳,若不是自个儿来得巧,说不准这江氏还真能得侯爷另眼相待呢!
“哟——”罗氏秀丽眉眼中满是风情,似嘲似讽地笑了一声,“四妹啊……几日不见,四妹妹这打扮这仪态竟是叫人都认不出来了呢!不愧是管家娘子,实在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姐姐可是佩服得紧呢……”
这酸溜溜的一番话明显是夹枪带棒的,叫江氏后边的小丫头气白了一张脸。
若是慕芩雪在此,绝不会让罗氏当着江氏的面儿给她没脸,这样的行为不仅毫无意义,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