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安九娘的话,仆固丰神色落寞下来,垂眼接过安九娘递来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黯然的看着她,缓缓说道,“你知道我因为什么回来的吗?我的妻子上个月过世了,我带她回来安葬。”说罢,自己又斟了一杯酒,继续喝起来。
安九娘听了此言,心中一惊,轻轻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我自罚一杯。”说罢,她也自斟一杯,默默的饮着,看着仆固丰的眼神中也露出一点关切之意。
仆固丰此时连喝了几杯,微微有点醉意,用手支起来自己的头,似乎是喃喃自语,似乎又是说给安九娘听。“我不是个好丈夫,他们都说我的妻子被我气死的,我也不想。确实这么多年来,我太自我放纵了”
“我以为她完全不在乎的,她总是什么事都不说,闷着,闷久了,我都习惯也不为她想了。现在想来,恐怕是一直都在伤她的心,她怎么就不说啊?我父亲阻止我纳妾,我不听,她要是给我好好说,我会听的啊。”说罢又是举起酒杯,喝了一杯。
然后抬起眼看了一眼安九娘,眯起眼睛笑了笑,说道,“你是个好姑娘,上门提亲的肯定踏破门槛了吧,要是,要是再回去个几年,我一定娶你,然后一门心思对你,一个妾也不要。”
安九娘冷笑了一下,“你可能才来灵州不知道吧,朔方节度副使李光弼你知道为什么辞官吗?就是因为不想娶我,你说,灵州还哪来的媒人会上门呢。差的不敢上门,好的估计也早娶妻了。”说完,安九娘拿过了酒壶,也为了自己斟了一杯酒,颇为豪爽的一饮为尽。
“你要不嫌弃,我去提亲,娶了你我甘心情愿不要那么多妾室,除开生了孩子的大张氏,其他的年轻貌美的,我给她们一笔钱,另寻良人去,以后我再也不纳妾了。”仆固丰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酒劲上来,脸色也微微发红了。
安九娘只当他在发酒疯了,完全不理会他的话语。递过去一杯茶,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今天我们都把不痛快的事情说了,就到此为止,吃菜,喝茶吧。”
突然仆固丰抓住了安九娘的手,幽深的眸子望着她,嘴边还带着一丝酒气,似醉非醉的问道,“我敢娶你嫁吗?”
安九娘心中一惊,连忙甩开他的手,厉声说道,“仆固丰,你喝醉了。”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仆固丰连忙站起来,拦住安九娘,面有愧色的说道,“姑娘恕在下无礼,是我唐突了。”
“好吧,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现在酒也喝了,我也该走了。”安九娘漠然的看了仆固丰一眼,便飘然而去,仆固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安九娘只当他当时是酒后的戏言,没想到真的跑上门来求亲了,这下安思顺问起来,便说因为和仆固丰打过一场球,然后一起吃了一顿饭喝了一点酒,当时仆固丰酒后就说要娶自己,只当是玩笑话,不曾想他却当了真。
“听你的描述,好像你也并不讨厌他吧,要不我派人去再去详细打听一下他的情况?”安思顺看着女儿说的稀松平常,但是平时女儿很少肯和别人一起出去,更别说单独和男子一起出去喝酒了,仆固丰的年龄、人品、家世倒也匹配,就是可惜是继室,不过如果安九娘不在意,他也不会反对。
安九娘沉默了片刻后,才慢慢说道,“父亲,你不必着急去打听,你要去打听,人家还以为我们对他有意思,我们就不管他好了,他这种人,估计也是一时兴起,他的小妾哪个不是说娶就娶的。”
安思顺颔首道,“就听你的,这小子说娶就娶,心血来潮我们不搭理他。”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安九娘和安思顺想得那样,仆固丰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缠上门了,每天遣人过来送东西,有时候是一些点心吃食,有时候又是绫罗绸缎,这倒是很像纨绔子弟追姑娘的戏码,安九娘自然一概不收,东西送进来,就扔出府外。
这一次门子来报,说是仆固丰亲自来送东西了,安九娘想着他还真把自己当那些个容易哄骗的姑娘了,不给他说几句狠话,还不知道厉害了,想着便冲着出去准备和他理论。
仆固丰此时一袭长衫负手而立,看着安九娘面有怒色的走来,神情却还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躬身一揖说道,“安九娘,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安九娘微露愠色,目光漫不经心的瞟了仆固丰一眼回道,“搞这么多花样,就是让我出来见你。你回去吧,我不会嫁你的。”
“安九娘,要不我们再打个赌吧,赢了你嫁我,我输了就再不烦你了。”仆固丰上前一步,走近安九娘身边又低声说道,“就比试赛马如何,马匹都由你去挑选分配,就去城外的小青山,看谁先骑到山顶。”
听到小青山三字,安九娘心里一紧,想起了那日在山顶之上仆固扬对自己的表白,怎么又是那个地方,不过,仆固丰居然说自己选马,那岂不是挑一匹老马给他,自己就轻松获胜啊,想到这,安九娘就一口答应下来。
跑到安府的马厩,安九娘先是给自己挑选了一匹健壮的蒙古马,四肢结实有力,体质结实。然后给仆固丰选马倒是犹豫了,这里最差的是一匹老马还一匹病马,老马是军队淘汰下来的,曾经也是跟着父亲立过战功,所以老了以后,父亲把它带回家,基本上极少出门骑它了,病马是前段时间受过伤,伤好以后也食欲不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