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千万别这样说,”夏浣栖有些紧张,压着嗓子道,“这事闹大了可不是玩的。”
“怎么,那害人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险些没命的倒连说都不能说了?”顾流萤冷笑。
“妹妹绝无偏帮太子的意思,”夏浣栖尴尬一笑,“我这不是一听夏奕顷说了此事,便紧赶着来姐姐这儿了嘛。”
“香儿,”顾流萤淡淡道,“把五皇子和翯王送来的点心给怡妃带回去两碟。”
“是。”香儿提着食盒躬身退下。
夏浣栖听闻林子衍此前专门来给顾流萤送点心,不免又啧叹艳羡了一番。顾流萤知道夏浣栖遗憾膝下只有一女,当下也不提宫中又要为林岂檀选妃的事,只轻描淡写岔开了话题。
“说起夏奕顷,他与吕浅大婚之日,你那堂妹可引起伊人的注意了?”
“此事姐姐不提,妹妹也正想说呢。”夏浣栖叹了口气,“那日我堂妹在后院眼巴巴盼了半天,结果翯王府的马车只在府门外停了停就离开了。”
“没有入席?”顾流萤微微摇头,“伊人是个慢热的性子,对哪家姑娘也没真上过心,你堂妹的事不必急,回头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二人遇上便是。”
“怎能不急呢?”夏浣栖道,“像翯王这样的青年才俊谆国上下哪儿还有第二个,姐姐也是过来人,怎会不知女子一旦春心萌动是个怎样的煎熬?”
“真是没羞没臊的。”顾流萤笑道。
“那就劳烦姐姐多操心了。”夏浣栖跟着笑起来。
桐兮殿内,言笑晏晏,顾流萤心中却知又一波风雨即将来临。
窦乌都统靳柏的案子果然令林岂檀大为恼怒,此事不但再次将太子和夕泠宫扯在了一起,而且把林涧之和林子衍、林伊人的矛盾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夕泠宫!瑄国余孽!!!”凤忻殿内,林岂檀一脚踢翻紫檀案几,俊朗的脸愤怒的有些扭曲,“要不是宋域暗中派乔信宁查明了真相,朕还只当涧之当初宠爱的不过是个想要攀高枝的江湖女子呢!你倒说说看,你这儿子就没长点脑子,堂堂谆国太子打算借瑄国余孽除掉自个儿的兄弟,接下去还打算干什么?杀了朕,再和瑄国余孽养几个儿子,颠覆谆国皇权,为瑄国秦氏报仇雪恨?!”
“皇上言重了……”元汀荑跪在地上,早已哭成了泪人,“涧之涉世未深,才会受人蒙蔽,接触到别有用心的女子,其实自从皇上训诫涧之后,涧之便洗心革面,再也不曾流连花丛,更不要说与那夕泠宫女子还有什么接触了。”
“能够蠢到被瑄国余孽利用,这太子真是可以名垂青史、彪炳千秋了!!!”林岂檀怒然打断元汀荑。
“皇上,”元汀荑抹泪,“宋域派乔信宁明察暗访这么久,才知道了夕泠宫与瑄国余孽乃是同一伙人,那申陌儿若果真有心对涧之隐瞒此事,涧之又怎会知道实情呢?”
林岂檀面色铁青,冷哼一声。
元汀荑见林岂檀有所松动,立刻又道,“至于靳柏,颉恩虽与他有些走动,但那不过是旧时军营留下的情分,翯王遇刺实为不幸,可若是有人硬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涧之的头上,那才是真正的居心险恶啊皇上。”
“果真与覃贵妃说得一般无二,转眼推了个干干净净!”林岂檀冷笑,“你倒说说看,靳柏一个窦乌都统,他无端联手瑄国余孽刺杀伊人做什么?是打算加冠进爵,封妻荫子,还是包藏祸心,蓄意谋反?”
“皇上,覃贵妃这是无中生有,栽赃涧之!”元汀荑听闻林岂檀言语中明显向着顾流萤,眸中立刻浮起怨恨之色。
“栽赃?!”林岂檀怒道,“在宜樊品轩楼,覃贵妃身中剧毒几乎丧命,在筱安沉溪岭,伊人身负重伤九死一生,你和涧之可会用自己的性命为诱饵,付出如此凶险的代价去构陷他人?”
“皇上,覃贵妃诡计多端非常人可比,她处心积虑设下此局,正是为了离间皇上和太子之间的父子情分啊!”元汀荑嘶声道。
“闭嘴!”林岂檀怒喝,“虎毒不食子,覃贵妃一无争权夺利之心,二无觊觎后位之意,她为何要拿伊人的性命为饵,来栽赃陷害涧之!”
“覃贵妃多年来一枝独秀宠冠后宫,皇上还说她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她要的可不是母仪天下这么简单,皇上您忘了吗,您给了她一个儿子,单是这个儿子,就足以让她站上权力的巅峰。”元汀荑恨恨道。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子衍出类拔萃,抢了涧之的太子之位!朕今日就告诉你,涧之这太子之位保不保得住,在于他是否有能耐做太子,而不是朕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林岂檀说罢怒然甩袖离去。
“顾流萤……”元汀荑凤眸冒火,牙根几乎咬出血来。
从这日起,桐兮殿与凤忻殿的交锋正式放到了台面上,而朝堂内外也愈发纷繁复杂。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当属白天隽、白季青长跪在兵部大门外,自请前往窦乌押解靳柏归案一事。
兵部尚书宋域是个明白人,一看便知白家兄弟要对白羽阑遇劫、翯王遇刺之事追根究底,唯恐靳柏落入他人之手被灭了口,故而专程将此事禀报给了林岂檀。林岂檀正对太子府和元府极为恼火,又打算将白羽阑转赐给钟府,于是当即便应允了二人之请。
另一边,钟府内却是乱作一团。话说当日,钟诰阕的曾孙钟尚文因寄情白羽阑在外打伤了人,受到钟阁老家法重处,不料此后竟茶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