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谷小扇抱着小女娃儿转身就走。
这个小女娃儿因为她片刻的接近,便徘徊在生死一线间,她绝不会放过申允芃,只是在对付申允芃前,她必须赢,无论是今日的比擂,还是此后的三轮比擂,谷小扇都得赢。
“哎,”申允芃未料到谷小扇答应得如此爽气,一时竟有些愣怔,“此事你不许四处张扬,要是再让林伊人和言绪帮你出头,别怪本少爷对这丫头不客气!”
“申允芃!”谷小扇四下张望,没有找到能打人的物件,索性一把夺下小女娃儿手中的肉包子,狠狠朝申允芃砸了过去,“你这个下三滥的孬种!”
哇——小女娃儿再次大声哭号起来。
“你这该死的疯丫头!”申允芃看着衣衫上一溜肉汁,暴跳如雷。
回到比擂场,谷小扇立刻把小女娃儿交给了她的爹娘,那忠厚老实的年轻夫妇对yòu_nǚ曾经面临的凶险毫无察觉,依然在忙着卖绣品。
谷小扇拿出言绪的钱袋,把银两统统倒在绣品摊上,“这些我全买了,你们赶紧带孩子回去吧,刚才街角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好像在打你家孩子的主意呢。”
那妇人一听,立刻抱住女儿,紧张地朝街角看了看。
“昨儿个我还听到个传闻。”谷小扇小声道,“有个叫夕泠宫的帮派,是牧塬王庭潜伏在谆国的细作,这次他们好像专门派了些人来宜樊,也不知到底要做些什么。我看你们后面几日也别来了,比武大会什么人都有,回头万一遇上点事,连逃都来不及。”
“牧塬王庭?”那男人警觉道,“都说白显将军家的公子也在比武大会报了名,不知是不是真的?”
“可不是吗?”谷小扇道,“一会儿他还要与我同擂比武呢。”
“姑娘也要参加比擂?”男人疑惑。
“我本是来凑个热闹,但早间听说夕泠宫可能是牧塬王庭派来的刺客,实在吓得不轻,正打算比擂结束后就打道回府呢。”
“他爹,你就别叨叨了。”妇人显然有些急,手脚麻利收拾着绣品摊,“牧塬王庭和白府可是死敌,你赶紧去叫上小叔和大伯一起回家。”
“姑娘,多谢你啊。”男人面带歉意,把银两还给谷小扇,“回头见了白府的公子,帮咱们带句话,就说村里头年年都有祭拜白将军,让他比武时当心着点,输赢不要紧,千万别落下了什么伤病。”
谷小扇心头一热,“好。”
眼见年轻夫妇抱起孩子,挑着担子离去,谷小扇赶上几步,把钱袋塞入那含着手指头的小女娃儿怀里。
“使不得,使不得。”年轻夫妇慌忙推拒。
“我师兄说,这孩子和我小时候模样差不多,既然有缘,这银两就算是我送她的见面礼。”谷小扇笑道。
年轻夫妇推辞不过,千恩万谢而去。
人群中,言绪远远看到这一幕,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个小女娃儿,有爹疼,有娘爱,可是他的小扇却自小没有爹和娘。
叶浮生对言止阳的斥责,常常回响在言绪耳畔,当年父亲作为师祖荆苍昙最器重的大弟子,在倚岚门遭受重创后,居然抛下母亲,独自带着言绪与谷小扇隐匿灵观镇,自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的确令人费解。可若要让言绪认可叶浮生所言,那么当年之事的真相,就残忍得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母亲杀了谷小扇的母亲,谷小扇的父亲又杀了他的父亲……言绪身形微微一晃,只觉气息一瞬间仿佛不受控制,骤然在体内乱窜。
“阿绪……”
耳畔是谷小扇清脆的声音,可眼前却仿佛是那漫天飞舞、殷殷如血的红梅。
“阿绪……”
言绪痛苦阖上双眸……父亲身上汨汨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皑皑的白雪,那把穿入父亲胸膛的利刃,眼下距离他不过十余米的距离。仇恨,多年来已经浸润他的四肢百骸,那日日夜夜烈火焚心的痛苦,唯有用死亡才能终结。
只是,他并非叶浮生的对手,这世间能够杀了叶浮生的人……言绪缓缓睁开星眸,看到谷小扇担忧的眼神。
“阿绪,你没事吧?”
“没事。”言绪惨淡一笑。
“谷小扇已经被接回倚岚门,这世间能杀叶浮生之人,她可算得一个。”当年,母亲便这样预言。
七年过去,以叶浮生登峰造极的功夫,除了眼前这眉目青稚的小丫头,恐怕再没有第二人能够杀得了他。
品轩楼上,林伊人一直隔着竹帘,静静看着楼下。此前,谷小扇与洛小北、南宫冀、简景然相遇,白天隽与言绪交谈,谷小扇逗弄小儿,每一幕都落入林伊人眼中。可现在他却弄不懂,谷小扇突然奔来跑去的在忙些什么。
辛州送林音音去芷萦园与苏卓云见面,并未跟在林伊人左右,林伊人思来想去,终是有些好奇谷小扇的举动,索性下楼出门,连宫木端也没让跟着。
身着布衫的林伊人,在人群中依旧引人瞩目,见到那清逸身影的一瞬间,冯谨台立刻慌忙从擂台一侧起了身。
“王……王爷……”
林伊人微微抬袖,“一切如常,不必张扬。”
“是。”冯谨台恭敬施礼,坐回案旁。
林伊人视线轻扫人群……那清灵单薄的身影旁,围着几个八九岁的孩童,只见她眉开眼笑拿出一些粽子糖、青梅干,小声交待着什么,不一会儿,那些孩童便如同过年得了炮仗般,欢呼着兴奋四散开去。
“小扇。”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