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信宁之事倒是后话,眼下宜樊局势错综复杂,覃贵妃恐怕还要有所准备。”接着,林伊人将夕泠宫乃是瑄国余孽,以及偃月国、牧塬王庭有人潜入宜樊之事粗粗说了一遍,只是一字未提自己曾与言绪、申允芃、日摩舒皆有过不同程度的接触。
顾流萤听罢顿时坐如针毡,“皇上在明,瑄国余孽及各方势力在暗,比武大会刀光剑影,若是一个不留神让歹人钻了空子,你我母子岂不被动?”
“羽林军中也有不少高手,覃贵妃不必太过忧心。”林伊人道。
“怎能不忧心?”顾流萤道,“乔信宁原本要跟着来,但被皇上责令留守筱安了,这回羽林军由一个羽翼未丰的乔修岩带领,心里终究不踏实。”
林伊人蹙眉,“乔信宁的儿子乔修岩?”
顾流萤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你那个枭鹰队呢?裘致说已经安排他们来宜樊了,这回可能部署在皇上左右戒备着些?”
“覃贵妃怎么忘了,他们既是翯王府的暗卫,自然也是皇上提防之人,相较而言,倒是太子的暗卫尚能派些用场。”林伊人道。
“这岂不是给林涧之送上个邀功的好机会?”顾流萤显然心有不甘。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当以稳住大局为重。”
“说的也是。”顾流萤叹了口气,“祁境现在怎样了?裘致直到我离宫前一日,才传了口信提及了他的事。”
“儿臣将他安置在一处偏僻之地养伤,若是一切顺利,这几日便能醒来,只是一身功夫定然保不住了。”林伊人黯然道。
顾流萤沉默片刻,“他与心梅的事,是母亲欠下的,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林伊人看着案上香炉余烟袅袅,拈指不语。
半晌,顾流萤幽幽道,“夕泠宫有一门绝学,或许会对祁境有用。”
林伊人眸中一亮,略加思忖后道,“覃贵妃所说的,可是那被称为江湖第一武学秘笈的血影神功?”
顾流萤颔首,“传闻申不况共育有三子一女,三子皆因修习血影神功而亡,最后仅余一女,便是现在的夕泠宫宫主申幽桐。”
“既然修习血影神功九死一生,覃贵妃为何会觉得对祁境有用?”林伊人静静看着顾流萤,那绝代芳华的容颜,并未因口中提及申幽桐三个字发生任何变化。
“听闻血影神功乃是采用先立后破、破后再立之法修习,功成之后摧枯拉朽,山崩地坼,威力难以想象。”
“先立后破,破后再立……”林伊人沉吟,“这指得可是习武之人自断经脉,而后再以曾经习武之身重修血影神功的法子?”
“不错,”顾流萤道,“祁境既然经脉尽断,总不能让他如活死人一般浑浑噩噩一辈子。”
林伊人犹豫,“可此法倒行逆施,看似极易反噬修习之人,否则申不况也不会三子皆亡了。”
“那三人练血影神功是为了甲冠天下,自然会承受极重的反噬之力,祁境不过为了如常人一般能走能跑,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多谢覃贵妃提点。”林伊人起身道,“今日聊了许久,皇上一会儿怕是要唤覃贵妃了,儿臣还是先行告退,反正今后几日都住在景霈宫内,覃贵妃若是要见儿臣,随时派人唤儿臣前来就是。”
“去吧。”顾流萤青葱玉指轻轻绕着茶盖转圈,“夕泠宫、偃月国、牧塬王庭如何纵横捭阖,母亲相信你自有定夺……母亲将血影神功说给你听,只是为了让你放下对祁境的愧疚。夕泠宫身为瑄国余孽,便是谆国的死敌,可眼下他们的目标是太子,这对翯王府来说绝不是坏事,你切不可为了祁境操之过急。”
“是。”林伊人躬身退下。
当夜,林伊人借口林音音吵闹要去市集,有意避开了晔帝的家宴。
家宴上,林涧之自是冷嘲热讽,说了一番林伊人目中无人的怪话。顾流萤坐在林岂檀身边,只一味忧心晔帝没多带些武功高强的侍卫,对林涧之针对之辞宛若未闻。
林涧之乘机向林岂檀举荐了自己随身的七个暗卫,顾流萤立刻释然,直夸太子贤孝,倒叫林涧之大为狐疑。林岂檀见状极是欣慰,便让乔修岩接管七人,在宜樊期间听从羽林军调度。
戌时,林伊人和林音音出现在苏卓云落脚的客栈中。林伊人自知时间不宽裕,便直接与苏卓云聊起了次日即将开始的比武大会。
“比武大会总计报名人数五百三十四人,第一轮比赛为期三日,随机抽签,十人为一组,共计五十三组,以混战方式定输赢,每组最终留存二人,未编制入组的四人轮空。”
“第二轮比赛为期两日,共计一百一十人,共计五十五组。一对一比试,留存五十五人。”
“之后三日是第三、第四、第五轮比试,皆为一对一的赛制,分别留存二十七人,十四人和七人,期间会有轮空之人。”
“到了第六轮,获胜的七人中,每人都需与两人轮战,输两局者出局,直至角逐出前三名。”
“第七轮赛制与第六轮相同,最终留存两人,而第八轮,也就是第十日,便是一对一的夺魁之战。”
苏卓云显然早已打听清楚比武大会的规则,一番话说得郎朗有声,速度极快。
“苏哥哥,”林音音眨巴着眼睛,“再说一遍,没听懂。”
“你苏哥哥真不亏是个武痴。”林伊人轻笑,揉了揉林音音的脑袋,“去一边玩,我与你苏哥哥有话说。”
“成天打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