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女子了然一笑,“出门在外,本就没有这许多讲究,更何况,前两日我与景然外出,并未代拙夫好生招呼沈堂主与友人,说来倒是简婧失礼在先了。”
林伊人唇角微勾,抬袖向简婧引见言绪、谷小扇和南宫冀。
“这两位便是当日与沈某一同拜会青骏王爷的言公子和谷姑娘,至于这位……”林伊人指着南宫冀道,“他乃是凌海帮少帮主南宫冀。”
简婧饶有兴致看着南宫冀,“你就是方才和我侄儿争抢姑娘之人?”
众人不料简婧身为王妃,居然说话如此直接,不禁有些愕然。
“谁会与他去争抢什么姑娘,”南宫冀轻嗤一声,“我南宫冀看中的姑娘,哪个不是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小爷是不稀罕,否则凌海帮早就人满为患了!”
“不错!不错!”简婧美目流盼,显然对南宫冀极为赞赏,“景然,你就是太规矩,缺少这小子的胡闹劲,所以到手的姑娘就飞了。”
“姑姑,”简景然面色一红,“南宫少侠是小扇家中早已定下的亲事,不曾与侄儿……与侄儿……”
“哎呀,”简婧作势要敲简景然的脑袋,余光见众人皆瞧着她,只好悻悻收手道,“你害个什么羞,把姑娘夺回来才是正经事!”
此言一出,林伊人不禁莞尔。这简婧冠以王妃之名,行止竟如此不着边际,能够将狂傲不羁的青骏王爷驯服的女子,果然有不同凡响之处。
“我可不是什么物件,让旁人争来抢去的。”谷小扇不满道。
“谷小扇,”简婧拢了拢云鬓,清咳一声,“本王妃今儿个前来,不过是要瞧瞧,我家那不成器的孩子喜欢怎样的姑娘。想我堂堂简府家财万贯,远近闻名,哪儿还找不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偏偏这死小子打定主意要娶你,我家老太太可说了,只要能让景然高兴,即便是无盐丑女也先娶回去再说。”
“休想!”南宫冀怒然抽出寒螭剑,“我南宫冀活了十八年,还没见过像你们这样霸道的人家,简景然想要娶小扇,先问问我手中的寒螭剑再说!”
“姑姑!”简景然满面愧色,把简婧扯到一边,小声道,“曾祖母若是知道你今日所作所为,定然要罚你跪祠堂的。”
“你真是……”简婧狠狠戳了戳简景然的额头,压低嗓门道,“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姑姑!”简景然欲哭无泪。
“真是没出息!”简婧一把甩开简景然,转身对南宫冀道,“你小子倒是有胆色,居然敢向景然挑衅?简府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有本事你二人就到比武大会上当众一较高低,在这儿舞枪弄棒算什么能耐。若是你赢了,景然就此不与谷小扇往来,若是你输了,谷小扇就得嫁给我家景然,怎么样?”
“比就比!”南宫冀傲然道,“谁还怕了你简府不成!”
“好。”简婧喜笑颜开,“一言为定!”
林伊人欲言又止,终是摇头……南宫冀之所以怒拔寒螭剑,乃是因为简婧言语刺耳,说谷小扇即便是无盐丑女,也要先娶回简府的缘故。可不料被简婧这么三言两语一搅合,竟然变成了南宫冀挑衅简景然,二人需得在比武大会上比试一番,来定夺谷小扇归宿的局面。南宫冀显然又被算计了,可简婧又打得是什么算盘呢?
一旁,谷小扇也听得极不是滋味,蹙眉片刻,终于察觉此事古怪,陡然一掌劈向南宫冀,“南宫冀,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干嘛拿我做赌注!!!”
“放心,”南宫冀急急躲开谷小扇掌风,“小爷虽受过伤,但对付一个简景然还绰绰有余!”
“你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一阵清泠之声响起,谷小扇甩出绝韧铃绳,招招紧逼南宫冀。
南宫冀未料到谷小扇出手如此凌厉,一时避无可避,只好翻身掠出了院墙。谷小扇见状,也一飞冲天,紧随其后而去。转眼间,二人的打闹之声便渐渐远去。
“恕沈某直言,”林伊人收回追随谷小扇的目光,对简婧道,“南宫冀身手实在简少侠之上,王妃何以要在比武大会中,为简少侠安排一个如此厉害的对手?”
“这个嘛……”简婧仿佛深思了一番,忽而嬉笑,“因为本王妃比任何人都希望景然输给南宫冀。”
林伊人和言绪闻言顿时诧异,二人再看向简景然,方才那意气风发的青衫少年,果然已满是沮丧之色。
“当日小扇在天都峰上说,要嫁给功成名就之人……”简景然嗫嚅道。
“所以这小子就违背祖训,硬要来参加什么皇家百菊宴比武大会,想借此出头,好让谷小扇答应嫁给他。”简婧不满道。
“简少侠性子执拗,定然不会轻易认输,南宫冀性子急躁,出手难免不知轻重,王妃就不怕南宫冀情急之下把简少侠给打伤了?”林伊人道。
“打伤不怕,只要不打死就行。”简婧叹了口气,“沈堂主既非寻常之人,简婧便也实言相告,我简家全族多年前避走临桑,就是为了不再与朝堂势力有所瓜葛,一旦景然有心入仕,祖上心血付诸东流,岂不都是景然的过错。”
林伊人拈指沉吟……简婧所言自然意有所指,想那简府祖上,曾是与谆国开国皇帝林燮寰一同打下江山的先锋大将简钦炎,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当年传爵袭紫的显赫世家为避祸患,离开筱安,偏安临桑一隅,并自此立下家规,凡简家族人皆不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