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言绪怒叱,“小扇是你亲身骨肉,你为了独占辜墨玄铁,居然丧心病狂,编出这种颠倒是非、荒谬绝伦的谎言!”
“谎言?”叶浮生仰天冷笑,“彩衣与我夫唱妇随,鹣鲽情深,只是误信他人挑唆,才赌气返回倚岚门,我怎会因她不愿相见便大开杀戒?至于那个丫头,谁知她是不是言止阳和姬兰仙的孽种!”
“叶浮生!你如此无情无义,狼心狗肺,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安师姑!”言绪凌云刺再次飞旋而出,却被林伊人隔空截至手中。
“言公子,十二年前叶大侠只身前往苗疆,一个月后偃月国都城缅际突发冲天大火,整个皇宫化为一片焦土,此事可谓轰动一时。”林伊人道。
言绪微微一愣,听出林伊人弦外之音。倘若母亲姬兰仙未与叶浮生结下仇怨,叶浮生又何必冒险前往缅际皇宫寻衅滋事?
“此外,在下心中尚有三点存疑。”林伊人继续道,“其一,叶大侠仅因你父亲不许他见小扇的母亲,便在天都峰大开杀戒,似乎有些于理不通。其二,叶大侠血洗天都峰后,你父亲身为门主承继之人,避走他乡,多年隐匿于灵观镇,不仅未曾考虑为师报仇,也毫不在乎师门凋落,实在令人百思不解。其三,七年前,叶大侠在灵观镇见过小扇,小扇分明与他已故的女儿年龄相当,叶大侠为何会对你父亲说出小扇身份一事无动于衷?是因为叶大侠确信自己的骨肉早已不在人世,还是因为他曾受到过你父亲的欺骗,再也无法听进他只言片语?”
言绪身形微晃,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心悸。林伊人之意再清楚不过,他认为叶浮生大开杀戒的理由不足,父亲隐匿乡野的理由古怪,更重要的是,那个用谎言编织一切的人,是他的父亲,而非叶浮生。
“林伊人,此事与你无关!”言绪眸中乌云翻滚。
“林伊人?”叶浮生狐疑看向林伊人。
林伊人见言绪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好清了清喉咙,故作不经意道,“行走江湖,总不免会多几个身份。”
“谆国翯王的身份可在其中?”叶浮生冷道。
林伊人微微一愣,天下之大,为何叶浮生会立刻将他的名字与翯王联系在了一起?
叶浮生见林伊人神情,顿时猜到了大半,蹙眉道,“这么说,你的母亲是顾流萤,你的父亲是林以然?”
这一回,不仅林伊人极为惊愕,便是言绪也有些诧异。
叶浮生一个四处飘零的剑客,怎会对翯王府英年早逝的瑜王和入宫多年的覃贵妃如数家珍?更奇怪的是,民间称呼夫妇,一贯夫家在前,妇家在后,可为何叶浮生在提及林伊人的双亲时,居然将母亲的名字放在了父亲的名字之前?
林伊人脑海中倏忽闪过一个念头,“叶大侠莫非与家母乃是旧识?”
“叶某高攀不起!”叶浮生冷道。
“叶大侠对蝴蝶谷之事如此清楚,当知家母不仅是皇家后妃,亦是蝴蝶谷谷主的次女。”
“知道又如何?”叶浮生傲然斜睨林伊人,“翯王莫非打算以旧日之情,让叶某交出辜墨玄铁三枚令牌?”
林伊人身形微微一滞,“这么说,叶大侠执意不肯相信小扇是你的亲生骨肉?”
“那丫头不过与彩衣长得有些相像罢了,从头至尾,你二人并无任何证据,令叶某信服她便是当年彩衣腹中的胎儿。”叶浮生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之意,“可叹谆国翯王和偃月国世子身份如此尊贵,却为了三枚小小的乞元令、抻冈令、苜尺令,便向叶某摇尾乞怜,真可谓两国之大不幸。”
此言一出,林伊人与言绪皆神色大变。
“叶浮生,你怎配做小扇的父亲!”言绪怒叱一声,飞身而上,手中仅余的一支凌云刺斜飞而出,雷霆万钧射向叶浮生。
叶浮生一个翻身,凌云刺堪堪从衣袖下划过,又呼啸着飞入了言绪手中。
“言公子,”林伊人闪身拦住言绪,“叶大侠不在乎亲生骨肉的生死,你一个同门师兄又何必以卵击石,白白赔上自己一条性命!”
“让开!”言绪手中银芒四射,招招迅疾如电,刺向林伊人,“我爹视小扇为亲生女儿,呵护备至,爱若珍宝,这恶魔却杀了我爹,还悖言乱辞污蔑我母亲,我身为人子,怎可忍受如此奇耻大辱!”
林伊人一时间被言绪凌厉攻击逼得连连后退,“你若死了,小扇一样无药可救!”
“那我与小扇便同赴黄泉,生死相随!”言绪长啸一声,凌云刺以石破天惊之势,直冲林伊人而来。
与此同时,林伊人衣袂翻飞,急如风,掠如火,气贯如虹,掌风如刃,扑向身后的叶浮生。言绪手腕轻翻,凌云刺如影随形,接踵而至,二人骤然联手,目标同时指向叶浮生。
叶浮生眸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追风逐电退出三丈,傲然拔剑,从容抵挡林伊人和言绪两面夹击。
“当日秋逸山庄高手如云,尚不能奈何我分毫,今日就凭你二人,简直不自量力!”
锵!锵!锵!寒光闪闪,刃如秋霜,声声巨响,火花四射。林伊人和言绪手中的凌云刺不断与蚩息剑相撞。电光火石间,二人对视一眼,指尖轻叩,两支凌云刺同时弹射出一白、一紫两溜粉末。
叶浮生瞳孔骤然紧缩,飞身掠向夜空,如鹰隼雄立,奔逸绝尘。他虽狂傲不羁,但绝非夜郎自大之人,苗疆擅毒,言绪和林伊人有备而来,施放烟尘定是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