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扇撇了撇嘴,拉开大门,“申哥哥桃花惑世,这云雀凤目勾魂,两相比较,实在极为般配。”
林伊人闻言顿时轻笑,谷小扇明面上在夸申允芃,实则将他与飞禽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在骂人了。
“谷小扇,”申允芃嘴角抽搐一番,“算你伶牙俐齿,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有小爷在,小扇嚣张到几时都行!”一个少年在申允芃身后高声道。
“口出狂言!”申允芃冷笑转身。
只见来人身着一袭质地上好的蓝色锦袍,丰神如玉,桀骜不驯,俊眼修眉,顾盼神飞。
“你是什么人?”申允芃凤眸微挑打量着少年,邪魅狂狷之气一览无余。
“这话倒是小爷该问的,”那少年傲然扬了扬下颚,“这院里的人,除了你我没瞧见过,其他早已经看得腻味了。”
林伊人不由再次莞尔,南宫冀显然还没有对谷小扇消气,一句话把众人使劲往泥里踩,实在也是不靠谱。
谷小扇立马跳了起来,“南宫冀,你说什么呢,看腻味了你还来这儿干嘛呀。”
“来瞧瞧你到底被人害死了没!”南宫冀得意道。
“你才被人害死了呢!”谷小扇指着申允芃道,“就是这人让你中了毒箭,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打他我不拦,但是眼下我还不能帮你,因为我与他定了一月之盟,三十日内彼此之间不能动手。”
“回头再与他计较……”南宫冀旁若无人走向谷小扇,“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申允芃见南宫冀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脸色由青转黑,冷哼一声,“果然与谷小扇是一丘之貉。”
南宫冀脚步微顿,回头道,“三十日后,让你看看小爷的厉害!”
此言一出,申允芃不怒反笑,邪恶绝美的五官突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小心!”林伊人突然一声惊呼,挥掌而出。
南宫冀只觉一股劲气迎面扑来,完全来不及闪避,立刻被击得飞了出去。
嗖——
一道白影从言绪屋内掠出,转瞬化解了林伊人掌风,让南宫冀安然自半空中落下。南宫冀落地后兀自愣怔,不明白这一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堂主果然高明。”申允芃唇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幽暗深邃的双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诧异。
林伊人叹了口气,“少宫主武学冠盖群雄,又有冰羽针在手,已是占尽上风,又何必时时妄动杀机?”
申允芃冷道,“是他自己找死!”说罢,大摇大摆拎着鸟笼回了屋。
“冰羽针?!”谷小扇神色顿变,跑到南宫冀身边,着急忙慌扯着他上下打量。
南宫冀面色微微泛白……冰羽针因其急如驽箭,细针密缕,锐不可当,发射时对手几乎避无可避,而被江湖公认为最凌厉、最狠毒的暗器之一,方才若不是林伊人在风驰电掣间出手相救,他眼下恐怕已是一个死人。
“你伤着哪儿了?”谷小扇见南宫冀一动不动,愈发心焦。
南宫冀缓了缓心神,“没伤着。”
谷小扇松了口气,四下环顾,“那针都到哪儿去了?我怎么没见着踪影……”
言绪负手返身回屋,只留下一句轻叹在院中回荡,“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闭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木芙蓉?”谷小扇瞧了瞧几米外花朵繁盛的芙蓉树,“阿绪的意思是,那花一会儿就谢了?”
谷小扇话音刚落,几朵芙蓉花便从枝头飘然落下,色泽全然不似之前娇艳,带着濒死的枯萎和颓败。
“这……”谷小扇捡起花,仓皇看向林伊人,“申允芃还在冰羽针上涂了毒!”
林伊人默然无语。夕泠宫弟子一贯心狠手毒,申允芃身为少宫主,性情又会好到哪里去?
“多谢!”南宫冀抱拳朝林伊人深揖。
林伊人微微抬袖,“今后稍稍避开他些,即便没有冰羽针,动起手来,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南宫冀一向心高气傲,从未吃过今日这般大亏,本想着什么时候好好教训一下那阴阳怪气的红衣少年,不料却听到了林伊人避其锋芒的说辞,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谷小扇见状,赶紧拖着南宫冀朝自个儿屋里走去,“你不是来瞧我到底有没有被人害死的吗?眼下我好好活着,你却被气去半条命,多少不值当的事。我屋里有些好玩的东西,你是喜欢玩连环锁,还是泥人?要么我把珠花给你戴头上……”
林伊人看着南宫冀一脸不情愿进了谷小扇的屋子,略略思忖,走到言绪屋外敲了敲房门。
屋内静默一瞬,随即传来言绪清冷之声,“请进。”
林伊人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案上已经打开的藏青色包袱,包袱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衫,还有言绪的兵刃凌云刺和一块不起眼的砚台。
“王爷不请自来,有何指教?”言绪正在斟茶,并未转身。
林伊人从怀中摸出一块手掌般大小泛着乌金色泽的令牌,放在包袱旁边,“乌玠令就在这儿,言公子打算何时去找叶浮生?”
茶盏注水之声微微一顿,“王爷倒是守信之人,早早派了暗卫将令牌送到宜樊来。”
“那砚台的底座里,装得可是辰延令?”林伊人道。
“王爷果然聪慧过人。”言绪缓缓转身,神色极为笃定。
“言公子就不怕这包袱不翼而飞了?”
言绪淡淡一笑,“王爷既然派人去取,言某便让人将包袱交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