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枝叶悉簌,一场暴雨仿佛就在眼前。南宫冀叹了口气,悻悻起身,突然脚步微顿,转首看向奇峰怪石耸立的山顶……鼻翼间嗅到那淡淡的水果气息,让他多少有些莫名的联想。
午间,南宫冀亲眼见到林伊人、言绪、谷小扇三人走入品轩楼,又目睹醉亘门倒塌时,谷小扇一个人跑了出来。谷小扇显然未曾在品轩楼内用过膳,假如此时她饥肠辘辘,倒也有可能在林间找着什么果子临时啃几口。
心念及此,南宫冀立刻掠上附近一块高石,再次仔细眺望前方林海山岩。果不其然,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在林海中闪了闪。
南宫冀双眸微眯,瞧了瞧天色。谷小扇的轻功不弱,她距他所立之处已有一里开外,方才南宫冀闻到的水果味,应当是谷小扇此前丢弃的果核被风吹过,故而才被他察觉。可稍后,若是下起雨,在山上遇到电闪雷鸣终归让人有些不放心。
南宫冀想了想,对着高处扬声道,“谷小扇,今日小爷就饶了你,你同我一起下山去,我不打你便是了。”
片刻后,山上依旧静悄悄一片,谷小扇没有丝毫的回应。
南宫冀恼火地将藤条丢在地上,朝着谷小扇此前出现的方向追去,那丫头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他还真没法向林伊人和言绪交代。
山势越来越陡峭,先前一眼望去被层层密林所覆盖的峰峦,竟不知不觉变成了一片片嶙峋怪石,谷小扇的身影始终未再出现过。
噼啪!暗沉的天幕中突然劈过一道闪电。南宫冀耳畔骤然掠过一声极其细微的惊叫,待他再要细听,周围却已是万籁俱寂,就连枝叶仿佛也凝固在这即将被暴雨洗礼的天空下。
之前的惊呼声,便是从山巅而来,谷小扇一直在躲着他,若非遇到什么凶险,绝不会在此时发出尖叫。
“小扇――谷小扇――”南宫冀心中大急,身形几个飞跃,如长空疾电,直奔山巅而去。
南宫冀未料到,自己很快就发现了谷小扇的踪迹。远远的,那单薄纤细的身影在怪石中上下翻飞,似乎在闪避着什么攻击。南宫冀心中一沉,立刻拔出腰间寒螭剑,朝谷小扇掠去。
嗖――嗖嗖――
未待南宫冀靠近谷小扇,暗处突然势头迅猛飞出几只竹箭,南宫冀猝不及防,慌忙闪避,却依旧被其中一支竹箭划伤了右臂。
“什么人偷鸡摸狗暗算小爷!”南宫冀大怒。
周遭除了枝叶婆娑,便再无其他任何声息。南宫冀顾不得许多,继续持剑上行,可不久后,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方才,南宫冀看到谷小扇在怪石中翻飞,大约是在八九十米开外,眼下他前行了一段距离,为何谷小扇看上去依然与他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南宫冀未及思索,突然胸口一阵发闷。竹箭有毒!南宫冀猛然惊觉,赶紧封闭了右臂的几处穴道。
“上面的人听着,”南宫冀知道自己中了招,定了定神,高声骂道,“你们敢伤那丫头一根头发,便与凌海帮结下了血海深仇,我南宫冀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必要为她报仇!”
嶙峋怪石间,无人应答南宫冀的挑衅之言,就连谷小扇,也依旧如此前般翻跃闪躲,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南宫冀的声音。
南宫冀终于察觉,那连绵罗列的怪石,实则是有人借助地利设置了一个阵法,谷小扇也并非有意不搭理他,而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就在她附近。
“可恶!”南宫冀凝神吐纳几番,试图压下体内的毒性,闯入阵中救出谷小扇,可是很快,他的神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竹箭的毒,给南宫冀五脏六腑带来剧烈的疼痛,还有目眩神迷的幻觉,影影绰绰间,谷小扇翻飞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模糊。
南宫冀心头怒火顿时转化为本能的警觉,仅是这阵法外围的毒,已非南宫冀所能抗衡,即便他闯入阵中与谷小扇联手,也只会拖累谷小扇。而且,谷小扇出没之时,南宫冀并未见到谷小扇对手的身影,或许,谷小扇一切所为,同样是幻觉在作祟,又或许,谷小扇身陷阵中,与南宫冀所见景象完全不同。
南宫冀已无暇再做过多思考,他只知道,倘若自己无法顺利到东篱草堂搬来救兵,谷小扇绝对是凶多吉少。
南宫冀咬了咬牙,砰然挥出两掌,身侧山石应声碎裂。嗖――嗖嗖――一阵箭羽直冲南宫冀面门而来。
但凡阵法,破则有机可乘。南宫冀便借着这转瞬即逝的工夫,拔出寒螭剑,风卷残云般扫落一地竹箭,潜龙飞天,笔直掠起,及至半空中时,再挥两掌,全力击向山石,借反击之力,全力退出了十几米。
南宫冀身形刚刚落地,一拨竹箭再次袭来。南宫冀早有准备,险险避过几乎穿胸而过的竹箭,手中忽而滑过一束流光。一支通体发亮的梭镖,挟带着一根银色丝线,势头迅猛,闪电般射向二十余丈外的参天古木。
笃!梭镖的倒钩牢牢扣在了古木的枝桠间。
南宫冀甩出手中银绳,紧紧扣在了身后大石上,猛提一口气,飞身踏上银绳,足尖几个轻点,如长空振翼,翩然落在参天密林间。地面阵法诡谲莫测,南宫冀终于借助飞梭银绳,自半空中全身而退。
然而,竹箭的毒性随着南宫冀施功扩散得愈发快,南宫冀眼前发黑,身形一晃,终于不支从树上摔了下来。
南宫冀勉强支起身子,靠在树干上喘息半晌,全力凝集丹田之气,对着山上发出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