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最恨这种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旗号,实则满足自己私欲的盗匪,大声道:“劫富济贫倒罢了,何必还要留下女子!”卢江汉哈哈大笑:“恁多话,兄弟们早就手痒了,上吧。江公子留着活口,其余随你们处置。”周边贼寇早就跃跃欲试,奋力划船争先前行,手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大声呼喊,唯恐迟了被别人占了先手。
卢江汉见李岩拔剑在手,冷哼一声,手一挥,五十余名弓箭手稀稀落落的箭支对着李岩射了过来。李岩长剑一圈,尽数挡下,随即起脚,将几名上来的水贼踢了下去,之后接舷战开始了。卢江汉越看越不对,他在船上安插的内应不知何故一个没出来,又见李岩大杀四方,怒吼一声,飞身而起,越过数丈距离,向李岩攻了过来。
李岩喝了声“来得好”,举剑相迎,却发现卢江汉武功竟是不弱,连攻十几招,才渐渐将他压在下风。卢江汉更是心惊,没想到船上竟有这般高手,再看其余攻上船的水贼,被船上几个年轻男女加上一众护卫打得落花流水,薛晴施展刺穴之法,将众贼挨个点住扔着水里,周边还在观望的船只忙不迭救人,一会就载满了几条船。卢江汉无奈之下呼哨几声让水鬼下去凿船,早被守在船舷的武师手持长枪挨个刺了下去,一股股鲜血冒了上来,也不知死活。卢江汉心神大乱之余,更是不敌,瞅空一个翻身跳进水里,爬上一条船,招呼一声,众贼眼见不妙,纷纷逃走。
李岩追上前去将他们挨个放倒,最后制住了卢江汉。其余贼人见势不妙,划船进了芦苇荡中,逃之夭夭,留下卢江汉为首的五十余人。李岩回头看时,却见客船上武师也受伤不在少数,好在无人丧命。李岩让蒋大将船靠岸,着薛晴、苏顾审问众贼,凡有杀伤、**劣迹的一一挑了出来。众贼中多是附近山民,有活不下去自发入伙的,有被水贼裹挟的,最终挑出有恶行的十三人,也含了卢江汉在内。李岩确认无误,将十三人一剑一个杀死,挖坑埋了。故技重施,刻了一面木牌,正面书“**掳掠,行恶当诛”,背面一一列陈众贼恶行,落款仍是一个“侠”字,悬在树上。又劝其余贼人好自为之,这才携大家上船。期间苏顾、江白鹤仔细看他行事,眼中充满好奇。
那名波斯人也在一边看着,用生硬的中原话说了句:“妇人之仁!”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转身去了。苏顾在后面喊道:“你不上船了么?”那人也不理。
到了船上,李岩命蒋大开船东下,回屋落座,却见江白鹤兀自沉思,不由问他何故。江白鹤却道:“我想起一件旧事。我体质不佳,自幼不能习武,家父便让我经商以振家业,为我请了好几个精通西域诸国语言的先生。”说着自嘲似地笑了笑,道:“我家世居江都,是江东武林世家。家叔本是前朝将军,据说本朝也是位高权重,我却只能学习经商,也是无奈。”李岩一愣,心道莫非这么巧,说的竟是江照晚不成?
江白鹤续道:“记得我十岁那一年,一个衣衫褴褛的波斯人来我家门前乞讨,说的便是方才几句,译成咱们的话便是‘因光驱暗,是恶即斩,日月盛临,明尊净世。’我见他可怜,便将家父给我的月例给了他,他看我一眼便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是明教的教义。”李岩道:“那很好啊,明教向往光明,正与教义相符。”江白鹤摇摇头,继续道:“第二日邻居布店的小儿子跟我说,昨天有个波斯人来他家乞讨,说了些听不明白的话,一时恼怒,便将他打跑了。我本也没在意,又过了三天,那一家十余口人,尽皆死了。”李岩“啊”得一声,站了起来。江白鹤接着道:“后来家父告诉我说,明教崇尚两极,认为非光即暗,非善即恶。但内中有人颇为偏激,竟然理解为‘非明尊信奉者为恶,非明尊信奉者可斩’,欲明尊净世,日月盛临,唯有灭除拒绝信奉之人,方可光照万世。”李岩闻言,飞身出窗,向岸上纵去。此时船离岸已有二十多丈远,中途势尽,他身体向下一沉,转而“扶摇”升起数尺,浊气尽而新力生,又是一掠数丈,借着水上浮着的木板杂物上了岸,沿岸向来路疾驰而去。
李岩轻功运到极致,来到方才释放众水贼之处,循着踪迹追了出去,不多远便见一个水贼倒在灌木中,脸色焦黑,已然死了。李岩不敢怠慢,一路追了过去,沿线又见了二十余具尸体,前面已然发现了波斯人的身形,对面一名水贼惊慌失措,跪在地上,不断求饶,那人操着生硬的中原话道:“是恶即斩,你既为恶,当有觉悟!”说着一掌向水贼头上击去。李岩怒斥一声,长剑脱手飞出,隔着数丈距离携带风雷之声直击波斯人身后。
波斯人听得风声不善,身形转折躲过,长剑力道威猛,直接斩断一株大树。那人未曾料到威势如此之大,仍是一掌击在水贼头顶,水贼如遭火焚雷殛,面目突然焦黑,倒地身亡。李岩身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