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府一片素白,门口挂着两个大大的白色灯笼,灯笼上黑字写着大大的奠字。
蓝璟抬头看了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长公主,长公主双眼红肿,虽然她们之前不见得多好。但是人没了,她心里也是真的难过。
安亲王府里,人来人往,大家都低着头静默无语,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放置棺椁的是安亲王府的一处偏厅,那里跪满了守灵的人,包括两个侧妃和她们的孩子。
孩子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一个个的压根跪不住,所以整个偏厅充斥着不停的呵斥声。
好在来吊唁的人都假装没有看到,所以整个流程还是很顺畅的。
蓝璟伴着长公主踏入偏厅,立刻就有仆人给她们行礼,然后递三根香给她们,蓝璟接过香轻道了一声谢谢后,朝着牌位走了过去。
长公主双手举着香,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什么,蓝璟没有听清,她轻轻的鞠了三个躬,上了香,然后拉着长公主退出了偏厅,理由是香味太重熏得头晕。
众人眼看着也没有怪责她,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谁会对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死人表现多少诚心。
刚出了偏厅,安亲王就朝她们走了过来。
他一身灰白长袍,除了脸色有些灰暗,其他看着倒是还好,他这中年丧子又丧妻,如果换了个人应该都爬不起来了吧。
蓝璟到了嘴边的“节哀顺变”又咽了回去,这话她都说不出口了。
瞅准时机,王妈妈抱着个盒子跪到了长公主面前,“长公主殿下,这是我们王妃临死前让奴婢交给您的。”
她说着颤颤巍巍的把盒子往长公主面前送,长公主也就愣了一下就伸手接过了盒子。
盒子并不大,也就两个巴掌的宽度。长公主看了王妈妈一眼,“你们,你们王妃有交代什么吗?”
“王妃什么也没有说,从,从知道世子,她,她就没有说过话了。”王妈妈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时的抽泣。
长公主转过视线落在盒子上,良久才叹了口气,把盒子递给身旁的蓝璟。
王妈妈低垂的眼,余光却关注着长公主的动作,见她没有打开的意思,心里有点急,王妃可是交代,一定要当着王爷的面打开才能达到目的。
她正想着说点什么让长公主打开盒子好,那边蓝璟已经把盒子打开了。她心里松了口气,连忙又低下头。
蓝璟打开盒子,翻看了一下,“舅舅,有你的信,娘,也有你的信,还有一些…”
她话还没有说完,长公主已经拿过了信拆开看了起来。
安亲王愣了一下也接过信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不好。
蓝璟好奇安亲王妃给安亲王写了什么,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王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臣妾应该已经不在了,这十几年来,难为王爷了。
臣妾不似京中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着王爷与妹妹们谈诗作画抚琴弄曲,,臣妾心羡不已,也曾偷偷学过一阵子,自感进步良多,可惜不能与王爷对弈。
煜儿渴望父王的关心,可是你却不对他视而不见,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你不喜我,然后也因着我,不喜煜儿,我的煜儿,他只有我一个,我不能让他孤独一人。
我的父亲,我相信他的为人,如果他要造反,他就不会束手就擒,万望王爷看在夫妻情分一场,对他施予援手。
提笔无力了,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还记得,初见你的那一天,你一身紫色的长衫,回眸对着我笑,我惊为天人,从此芳心暗许。
可惜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祝安好!
妾袁氏留”
安亲王愣愣的看着信,手微微有些颤抖,不知不觉竟有泪珠滑落。
那个长得普普通通对着他总是不说话的女子原来对他芳心暗许吗?
那个每次见他都瞪他的臭小子原来天天渴望着他的关心,他以为她们母子都不识好歹,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来那只是因为不懂表现。
突然想到小时候,他也是故意闯祸来引起父亲的注意,心忍不住抽痛了起来。
长公主看完信,长叹了口气,“二哥,嫂子说把她的嫁妆换成银子,给边关的战士当抚恤金。你没意见吧?”
安亲王摇了摇头,他对金银并不在意,“随她安排吧”
长公主一个眼神,满冬拉起跪在地上的王妈妈朝安馨院走了去。
“对了二哥,嫂子说把她的陪嫁仆人都放契,让她们归家去。”
安亲王点头,反正王府又不缺仆人。
蔡甸接到通知微微愣了一下,本来还打算把仆人都卖了挣点零花,没想到她居然死之前就安排好了。
无奈只好清点人数,然后放行。
安亲王府大门前
陈子仪带着几个人要强闯王府,正打得如火如荼。
门房瞅着越演越烈,连忙派人通知蔡甸。
蔡甸知道这事,他压不住,连忙禀告了安亲王。
那时,长公主也还在,她听了蔡甸的话,直接道:“让他进来上香吧,拦他干什么?”
“这,不是怕他情绪太激动…”
“谁家亲戚死了会不激动,你还有没有人性?”
“娘,别生气,管家的意思应该是怕那些人闹事,毕竟是袁老将军的旧部,他们将军唯一的后人就这样没人。怕是受不住…”蓝璟边帮着长公主顺气边道。
“把他们放进来吧,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