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乐园中的植物除了生长能力非常强以外,攻击能力也非同一般。
在接到宇佐见幸发起攻击的命令后,所有植物都摆动着众多“触手”朝身处其中的十月和时崎逼去。
植物园内因植物太过繁盛,留给人活动的范围就格外狭小,即使是苗条的十月也就刚刚能正常站在植物之间,而身材壮实一些的时崎就需要稍微侧身而立了。
这种情况,可以说几乎没有施展武力的空间。
然而此时,他们这小小的立足之地竟然还在缩小。
那些树仿佛修炼成精了似的,灵活地挥舞着枝桠和树根攻击捆缚他们。
眼看左右两边的树干推挤过来,脚下的树根顺着腿部盘旋而上,十月急忙直直往上方蹦去,同时打开右手握着的鞭柄上一个隐藏开关,长鞭的形态便随之发生变化。
她的软锁鞭“一条界破”是由一百八十个一公分长、形似竹节的钢制锁节活扣而成,所有锁节之间都藏有细小锋利的小齿,打开机关将这些小齿露出即可当作软刀使用,此刻正好用来削枝砍树。
时崎的能力不以武器见长,所以身上只有两柄护身用的短刀,这时候也已将它们握在手里与十月一起奋力对抗四方夹击的植物。
但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打消耗战,他们越挣扎就越像在做困兽之斗。无论多么拼命努力,都只能在原地开辟出刚好能容下自己的小小空间,逃都无处可逃。
两人在密林中如松鼠般见缝就跳,不多时就已累得精疲力竭、难以为继。
“我怎么感觉越打越多啊!有没有什么办法一下子解决一大片的?”
十月喘了口粗气对时崎高呼到,手里的鞭子仍然快速舞动着。
“我没办法。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完全陷入这些植物的包围,然后被他们勒死。”
时崎以同样的音量分外无奈地回到。
“你就不能再使用幻术迷惑她吗?”
“不行,她已经看穿过一次,再想操控她的意识本来就困难,加上我这会儿没办法静心施术,更是难上加难了。”
“那我们岂不是就只能等死?我的水攻对这些疯树好像也不起作用啊。”
两人对话的声音在植物疯狂围截堵击之下迅速被淹没,身体也是如此。挣到最后,连挥动手中武器的空间都被剥夺。
十月咬着牙尽量张开双臂和双脚顶着不断逼近的树干,但她的力气显然阻挡不了它们的进击。
粗大枝干片刻之内就把她挤得将近窒息,不停乱动反抗的四肢也很快被小藤细根缠得动弹不得。灵核已自行关闭,毫无抗争能力了。
此时的她犹如一尊被众蛇缠身的雕塑,略微扭曲的脸部肌肉描绘出十分痛苦的神色。
时崎的情况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上方的枝桠一直在往下压迫,前后左右的植物如铁牢似的将他牢牢困住。手里虽然有刀,但全然派不上用场,跟赤手空拳相差无几。
两人绝望地发现自己面临着被诸多大树挤扁缠死的危险,正如先前宇佐见幸说的那样,而且他们马上就会彻底沦陷。
在身上被绑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紧的情况下,十月只能尽量仰头呼吸,两片嘴唇快速地一张一翕,双颊却渐渐憋得通红,只觉全身骨头都要被勒碎了似的,五脏六腑也行将炸裂。
此时此刻,她突然想到千影。
千影的火应该可以对付这些植物吧,即使不能完全除掉它们,至少可以为她和时崎争取脱身的时间。
心里虽然分外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时候急需她的救助。
“千影那家伙、怎么还不来,说好的、接应我们呢?真是、太不讲义气了!”
这种不服气和对自身处境的无可奈何,让她又气又恼地以断续嘶哑的声音斥责起千影。
她的叫骂声不知得罪了谁,竟蓦地从头顶上方引来一团赤红烈焰,分毫不差地落在右方正压迫着她的那颗树的根上,宛如彗星陨落、天火骤临。
“哇啊啊啊啊啊……”
火焰虽然没有烧到她,但还是有飘动的火星不小心从她发梢擦过,“嗞嗞”一响就冒起一小股青烟,还伴有讨厌的焦糊味儿,惹得她连声大叫起来。
这一大呼,又有源源不断的火球穿过茂密枝叶从天而降,纷纷砸向植物园中的各种树木。
那些被火焰击中的枝干立刻燃烧起来,园内登时烧得劈啪作响、黑烟四起,景象与先前时崎使用幻术时颇为相似。
不过,十月并不认为这是时崎的幻术。因为她对这个火焰太过熟悉,正是红炎之舞。
“千影!”
在她喊出心里既期盼又抗拒的名字时,一个白色身影从上空飘然落至她头顶的树杈上。
以十月现在的动作,正好呈仰视状看着那个人。
那张半藏在假面下、本该面无表情的脸却蓦然扬起嘴角冲她笑了笑:“十月,想我了?”
“笨蛋,谁、想你了!有空得意耍帅,还不如快来救、我。”
说话间,又有另一个身影闪至十月面前,以快到令人看不清其形貌的速度左右移动,闪避植物攻击的同时刷刷甩着双臂在她身旁挥出一片刀光拳影。
残影横飞之间,缚住十月的那些植物根藤差不多全部折断掉落。十月顿觉浑身轻松,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好了,剩下的自己解决。”
耳边刚响起荒木急切的声音,却已不见荒木人影,他是赶去救与她处于同一困境的时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