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月养伤,文雍终于走到了朝前与群臣会面进行朝会。
群臣拜贺之后,一些因战事而搁置的政务被各司承报上来,文雍以两世的从政经验一一作出了批复。
过了近一个时辰,堆积的政务才暂告一段落,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种出奇的沉寂。
整个大周,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北疆战事,但是群臣都刻意的不去提及。
既然你们不说,文雍就只好点明问了,“诸位爱卿,北疆战报已经传回,想必诸位已经看过,有什么想法?”
底下众臣面面相觑,负责留守都城的伏威侯龙恩出列道:“回禀陛下,胡人来势汹汹,大司马临危受命,虽未能全胜,但也击退了来犯。”
罗华礼出列道:“臣附议,大司马劳苦功高,虽有小败,无伤大局。”
文护一党的成员纷纷出列求情:“臣附议,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司马能克除胡人已殊为不易,若是加以处罚怕是令功臣寒心。”
面对朝堂上拜倒的一片大臣,虽然早就知道被会是这种状况,都算好自己借势下诏安抚文护,诓其回朝。但是到了亲眼目睹之时文雍仍忍不住心中气愤,满朝文武竟无一忠直之臣,连喷天喷地的御史大夫都躲在家里不肯上朝。
就在文雍叹息国无忠臣之时,下大夫陈尚乐正了正官帽,肃然出列大声道:“文护祸国,该杀!”
一言而满朝惊惧,文雍听了却是身心舒畅,静静的等待着他说下去,陈尚乐不理会旁人怒目与斥责,继续高声道:“护自辅政,连接党羽,排除异己。身仗强兵,操持权柄,狼倾虎视,此等国贼不死,恐大周将倾!近日,文护竟为一己之私,致使北地狼烟四起,大周将士血染疆场。陛下当奋神武之力,下诏诛杀此贼,还大周清明!今臣百死以奏,愿以臣之血而唤满堂文武忠君之心!”
陈尚乐的话字字打在文雍心头,这种激动真的难以言表。就在文雍忘呼所以的时候,黄门侍郎王规传来一声轻咳。
文雍的心中突然一警!
朝堂之上早救被文护清洗,剩下的不是党羽就是明哲保身之辈,哪里还有忠臣?就算陈尚乐以前是委身事贼等待天时,那有这样心智的他岂会看不出文护现在带兵在外,诛杀他的事应该是密奏而不是当着满堂文武的面说!
文雍盯着陈尚乐的目光变得阴沉了下来,朝堂之上的气氛十分沉闷,与陈尚乐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不由汗如雨下,目光也变得有些躲闪。
是别人派来试探的棋子又或是逼朕和文护火拼的工具?
文雍眼中闪过一缕杀机,不管是谁派来的,既然敢在朕面前自作聪明的乱跳,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一拍龙案,文雍大怒道:“尔等奸邪之徒怎么能知道朕兄忠臣爱国之心!”
皇帝的话当即指明了方向,皇帝还不愿意和文护撕破脸。陈尚乐这家伙被天子抛弃,又得罪了文护,他的政治生涯已经完了。朝堂的官员对政治风向是敏感的,现在文护有天子宠幸,又有大权在握,这样的文护还不值得众人讨好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陈尚乐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满朝文武纷纷指责,弹劾辱骂。
在不停的喊冤声中,陈尚乐被打入了天牢,文雍大笔一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旨道:“大司马文护捍危抑难乃国之重柱,虽有小败,不失其得,今赐黄金千两以勉其劳苦。其子文辉忠勇过人,加封为为崇国公。”
文雍说完好似对陈尚乐之事仍有不忿,当即拂袖而去。
走在回未央宫的龙阶上,文雍对文忻吩咐道:“马上让人去敲开陈尚乐的嘴,顺便查一查最近接触过哪些人,朕倒要看看是谁在幕后想要火中取栗!”
文忻得令后立马退下前去安排。
气冲冲的回到内室,文雍刚想吩咐福安把王规叫来,就见一小太监禀报道:“黄门侍郎王规求见。”
“这王规属狗的,嗅觉倒挺灵敏。让他进来吧。”
文雍玩笑似的骂了一句。
“臣王规拜见陛下。”
看了一眼下首的王规,文雍道:“说吧,找朕何事?”
王规问道:“今日陛下让文护战败而受赏,可是有意捧杀?”
文雍知道瞒不过王规,默认的点了点头。
王规再次发问:“如此说来陛下放弃这次诛杀文护的机会了?”
文雍亦是点头道:“陈尚乐把窗户纸捅破了,文护老贼再傻也会有防备,事也不可为,强行发动只会白白送命,倒不如继续示好,减轻他的戒心,留待下次。”
王规称赞道:“陛下英明,臣原本还担心陛下会忍不住反其道而行之放手一搏,如今见陛下依旧有条不紊,臣便放心了。”
文雍说道:“朕也有事要你去办,这次对文护老贼的封赏你亲自去,务必将朕的善意表达出去,骗他回都。文护一直带兵在外,朕始终觉得如芒在背。”
王规拜道:“陛下放心,臣定会把握好分寸。”
文雍愁然一叹道:“放弃这次,下一次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了。”
王规劝道:“陛下不必忧心,等文护老贼防备稍卸,自然有机会。”
待王规离去之后,文雍的脸色依旧阴沉,总感觉这宫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然陈尚乐不会刚好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
“看来不摸清楚是谁,这文护还动不得。”
身边人的面庞一一在文雍脑海中掠过,作为君王从来不要介意以最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