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仅仅半个时辰,整个树林便再次安静了下来,甚至有阳光悄然透过树叶间的间隙照在了迦叶的身上。
若不是眼前残破的木屋,以及木屋里传出来的血腥气,迦叶几人甚至有一种错觉,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境罢了。然而,眼前不可辨驳的事实,却打碎了几人的幻想。
最终,萧博远出声道:
“师父,我们将师兄埋了吧。”
屋内,慧然的一双眼睛依旧圆睁,他脖颈上的血依旧在流,不知道这杀人的凶手用的是怎样的凶器,竟然能够令半个时辰后,慧然依旧如刚刚被隔断喉管一般。
王眉此时也已经收到了臧土传来的消息,她握着手中与臧土互通消息的竹简,脸上露出头痛的模样。她万万没有想到,臧土仅仅为了测试她给的阵法便率先杀了一人。这妖性果然难测
然而,这突然的变数,倒是提供给了她另外一种思路。与其令这些人活在无聊枯燥的等待中,她不如让对方就这样惶惶不可终日才好。原本按照她的计划,这些人还能够安逸地过上十日,但是如今看来
迦叶和六个徒弟在树林后的山上安葬了慧然。随后,住处再次成为了师徒七人的问题。作为苦行僧一脉,师徒几人都没有修习建屋享受的法术。目前看来,最快的方法便是将那猎人小屋重新修葺一番,再次住进去。
作为修者,几人到是没有慧然死在这小屋里面的心理阴影,只是这木屋实在破旧,再加上山中湿气重,其中很多充当支撑的原木已经腐朽,如今想要修缮到能够居住两年而再出人命,显然就要大修一番。
虽然,几人都不认为那日慧然的死真真就是个意外,但是就连迦叶在那一刻都没有摆脱当时空间与时间同时停滞带来的束缚,更不要提其他修为不如他的几人了。而师徒几人从西蜀一路向长安而来,除了那些因兵祸而避难的平民之外,也并没有与任何势力结下仇怨。
说起来,迦叶对于凶手的来头确实是没有任何头绪。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自己在闭关结束时候,福至心灵眼前闪过的那个紫衣小郎君。然而,自从那日以后,他便再没有与之相关的感应了。
即使他之后多次尝试,想要再次确认那小郎君的消息和身份,但如那一日那般清晰的情景却是再没有出现过了。
慧然之死虽然蹊跷,但是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师徒几人也只得将其放在一边。开始动手伐木建房。
然而这个过程却也并不顺利。师徒几人动手能力虽然不弱,可术业有专攻,几人在凡间虽然是高高在上的修者,可是如今做起木工活来,也并不是单靠冥想想一想,而后就能手到擒来的。
长安在入秋之后的天气一直不太稳定,常常出不了几日太阳,便开始下雨,有时候是如慧然死的那一日一般的阵雨,有时候却阴雨连绵数日,使得几人连生个篝火都被浓烟呛得灰头土脸。
不过几人到底苦行僧出身,这样过了十日,虽然没人面上都憔悴不少,精神却一直都很亢奋,尤其在看到眼前已经竖起四面围墙的木屋时,油然而生的成就感令慧心周身的黑气都消散了一些。
萧博远在最近这十日感觉到的消极思绪甚至都少了很多。然而,好景终究不长,就在第十一日上,存在感极低的慧儒在一次去取水的路上,再也没有回来。
当一天一夜后,其余六人终于发现不对劲,在距离河道不远处找到慧儒的时候,他的尸体早已经冰凉僵硬,死因依旧是喉管被割裂,他身边四散的水囊显示出他遇袭时候的慌张。他的尸体没有任何被移动过的痕迹,这里便是他身死的地方。
这地方距离六人一直在努力建造的小五也不过只有不到一里的距离,几人竟然连听都没有听到,甚至连迦叶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空气内灵气的波动。
慧儒同慧然一样,也已经是宁神后期融合的修者,修为虽然在修者间算不上顶高,但是在苍岚界这个金丹可以称为老祖,元婴已经成为传说的界面而言,想要这样不动声色地杀死两人。
一人还是在迦叶这样的佛修老祖面前,这便显得不同寻常了。依旧还活着的五个徒弟,出了萧博远面上只有凝重之外,其他人的面部表情都有所变化,区别只在多少罢了。
其中最冷静的慧镜这一次率先反应过来,他双手合十,平日里与慧儒关系颇为不错的他,此刻念起了往生经文,深奥晦涩的经文,以及慧镜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逐渐抚平了因为同伴死亡而造成的恐慌,在场的众僧随后一一醒了过来,随着慧镜一起念起经文。
随后的日子过得紧张而又压抑。猎人小屋在众僧的齐心合力下终究建了起来,可是连续的劳作、不定的天气,时刻被人盯着的死亡阴影令众人脾气都有些暴躁。幸而,时值收获的深秋,作为食素的僧侣,在这不缺乏野菇、野果的树林内,食物并不缺乏。
这也令最近受冷受冻的众位僧侣多了几分安慰。作为大师兄,慧心对此自是心中有数,为了缓和气氛,最终他与迦叶商量,在小屋洛城之日,大家休息一天,此日不提修行,不提佛法,只让大家轻松一天。
“希望这样一来,几位师弟的精神能够稍微有所放松。师父,那贼人杀了我们两人,此番大家精神放松,恐怕还会来袭,若事发突然,还请师父能够护住徒弟们一二。”
慧镜在得知可以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