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来道,“太叔将军请放心,若不是有事相求,我不会不请自来。主动登门,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沙哑的声音,既像男子,又像女子,听了只觉得瘆的慌,小令与柳芽儿都打了个哆嗦。
“我说了,你们何时能将人找到,我何时让木神医去紫竹楼。如果找不到人,你来多少次都是枉然。”
太叔奂转身要走。
宁朝来道,“太叔将军且慢。”
太叔奂不算耐心的回过头。
泠火与泠土站在两边,将帘子外层的绸缎拉开,隔着一层薄纱,只隐约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瘦削,娇小。
再将薄纱拉开,终于露出宁朝来白皙的面庞。
时隔五年,宁朝来的五官完全长开,比起五年前的清秀可人,多了几分妩媚感性。
小令与柳芽儿看清马车中的人,瞳孔倏然放大。
太叔奂的手当即握成拳头,那年宫门外看见的人,是宁朝来,居然,真的是宁朝来!
宁朝来手里握着紫玉折扇,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太叔将军,五年不见,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太叔奂是无恙,可宁朝来呢,为何会变了声音,为何会坐在轮椅上?
“朝来小姐,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柳芽儿朝宁朝来扑过去,喜极而泣。
泠金仍是将人死死挡住。
宁朝来一扬扇子,泠金松手。
柳芽儿扑到帘子前面的木板上,又哭又笑道,
“朝来小姐,我是柳芽儿,我是柳芽儿啊。”
宁朝来浅笑,“柳芽儿,这些年着实辛苦你了。表哥在紫竹楼,我让人先带你去见他。”
泠水上前,将柳芽儿带走。
太叔奂站在府门口,两腿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往前挪动一步。
泠金将宁朝来抱出马车,泠水拿出轮椅。
“朝来小姐……”小令语塞。
好好的一个人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宁朝来看着小令,淡淡的笑。
又对太叔奂说,
“太叔将军是国之栋梁,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大汉朝堂,夜以继日,辛苦异常,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不过风采依旧。”
满是嘲讽的寒暄。
皇帝宠信太叔奂,事事都要征求太叔奂意见,太叔奂说不行的事,皇帝绝不点头,宁朝来的言外之意是世风日下,奸臣当道。
寒暄也好,嘲讽也好,此时太叔奂无暇理会宁朝来对他说什么。
宁朝来回来了,他该高兴,该笑着寒暄,可是,他不敢相信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子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宁朝来。
他要的,是活蹦乱跳,能够指着他鼻尖说恨他的宁朝来,而不是……
不是眼前这样子的。
“大人。”小令叫了一声,扶住摇摇欲坠的太叔奂。
“太叔将军,我想借贵府木神医一用,不知将军能否卖我一个人情,让我将人带走。”宁朝来还在云淡风轻的笑着。
太叔奂松开小令的手,一声不吭。
两眼盯着宁朝来的脸,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
她在紫竹楼,离长安城,离他不过几里远,她却藏了五年,整整五年,就看着他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去找她。
她是有多恨他?
宁朝来面不改色,拱手一拜,继续说道,
“太叔将军要找的人我已找到,一人在紫竹楼,一人在将军面前,这算是完成了将军的要求,还请将军兑现诺言,让木神医随我走。若是将军还有其他要求,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做到,只请将军让木神医随我走一趟。”
太叔奂苦笑一声,问,“紫竹楼的是何人,我面前的又是何人?”
宁朝来是站在他面前的人,还是紫竹楼的人?
“这话有可能是我没说清楚,才会让太叔将军听得不太明白,那我这样说吧。”宁朝来赔笑,“太叔将军要找的两人,柳兰与宁朝来。柳兰此时在紫竹楼,宁朝来此时在将军面前。但宁朝来的身份不再是宁朝来,而是紫竹楼玉面。”
“让木神医准备一下,与宁家女公子去紫竹楼。”太叔奂对小令道。
“多谢太叔将军。”宁朝来拱手拜谢。
太叔奂稳住情绪,迈步下了石阶,走向宁朝来。
五行中四人立即挡在宁朝来跟前。
“太叔将军见谅,自打患上恶疾之后,我就不喜陌生人接近。”
太叔奂一定会问她为何会坐在轮椅上,既然他非问不可,不如她先开口。
先开口还能占得上风,止住太叔奂的脚步。
“恶疾,什么恶疾?”太叔奂问。
太叔奂不再往前,四人退开。
宁朝来失笑,“世上恶疾那么多,我说了太叔将军也未必懂,再说,我问太叔将军借了人,承了情,又不是不还,没必要有问必答。”
“大人。”小令匆忙跑了出来,道,“木神医说他从不过问江湖中的事,也不治江湖里的人,紫竹楼,他不去。”
“让他滚出来!”太叔奂失态的咆哮一嗓子,红了眼眶。
宁朝来不是别人,是他心里的人,她身患恶疾,来找他相救,他怎么能不救。
木神医胆敢不去,他用刀子架着也得将木神医送去紫竹楼。
“太叔将军义薄云天,在下佩服。”宁朝来称赞。
太叔奂道,“我会让木神医去紫竹楼治病救人,但我有一个要求。”
宁朝来扬唇,“太叔将军请开价。”
开价?现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