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魂不归,伤心人。谁在唱春归啊风光无限。”幽怨的女声飘荡在幽静的山沟里,秋灵拉着林四娘,瞧瞧地靠近这里。
她们远远的看见一棵歪脖子树上,坐着一个黑发黑衣的人,或者说,是灵。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吗?”林四娘压低声音,在秋灵的耳朵边问。
秋灵皱着眉头望了一会儿,不确定的点点头。
“春去魂也散,伤心人。望穿秋水郎啊郎未还。”那个灵体察觉到了秋灵和林四娘,唱着歌拧过头,露出惨无血色的脸。
“春来草满山,伤心人。女穿红嫁衣啊纸马来迎亲。”那个灵体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继续唱自己的歌。
秋灵和林四娘对视一眼,心道不妙,老板对她们说时要找一个纯净的灵体,可是前方这个灵魂体,分明充满怨气。
“找错了?”林四娘悄声问。
“再看看,我也不知道啊?”秋灵也担心,事关灵魂,大意不得。
“小姑娘,不要犹豫了,上前几步,让我看看你们。”歌声中断,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传入她们耳内。
“来啊!”那个清脆的声音继续道,“莫怕。”
“不会怕的那是人。”秋灵默念,因为她是一只妖……
“就是就是!”林四娘握着那枚种子,表示赞同,因为她是一只鬼。
“呵呵呵呵……”那灵体笑起来,拧着头就冲她们飞过来,“你们就是来找我的?又怕什么?”
那灵体白惨惨的脸拉的老长,嘴生气地咧开,露出一口细碎的牙。
“你是何物?”秋灵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大声喝问。
“你们要找的……东西吧!”灵体见秋灵讲话,如影子般闪现在离秋灵一指远的地方,左手拽着她的臂膀,“我连东西都算不上啊怎么办?”
“为……为什么?”秋灵闻到了它身上散发出的凉丝丝的腥臭味。她记得老板说她们要找的是灵体,可是灵体没有味道,没有气息,甚至有些灵体都不能动弹。
“你好像和大多数灵体不一样啊。”林四娘在秋灵的左后方,拽着她的膀子,小心的探出脑袋问。
“灵?我不是灵啊,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我以为是啊。”灵体抿着唇,一双白瞳死命盯着她们,“为什么不是来找我的呢?”
“我们……是来找你的。”秋灵看着它拽着自己的手上的指甲,吞了口唾沫,要死了,口诀什么的怎么使不出来?
“对对对……”林四娘也看着它嘴里慢慢张长的獠牙,咽了口口水。苍天的,法术怎么施不出来?
“诶呀!”它带出一口戏腔,手放开秋灵,翘着着一个兰花指,唱道:“便是假意燃一堆纸,别一朵白花,我的怨气,也不会恁大……”
“你怎么了?”林四娘和秋灵看着它缓缓飘走,忍不住问道。
“可愿意听听我地往事?”她是唱出来的。
秋灵和林四娘都点头。
“随我来。”也是戏腔,唱罢,晃晃悠悠的飘向最开始它坐的那棵歪脖子树那里。
“春去人也散,伤心人。唱词婉转又怎样,薄情郎不还。”秋灵坐在石头上,林四娘坐在秋灵旁边,听它唱着过往。
“犹记初春时,伤心人。芳心也同百花放,又怎样?遇得薄情人,嫁了负心汉。”它双目慢慢变红,林四娘对上它的眼睛,看见了血色涌动中的印着的景象。
…………
阳春三月,百花争春。初九日,宜嫁娶,订盟,忌安葬,入宅,破土。
扬州城外,周家湾。
长兄背着哭哭啼啼的嫁娘,让她上了花轿。
新嫁娘口中呜呜咽咽的哭着,实则心里笑开了花。
嫁给心上人,无论如何也值得开心吧?
…………
“再是孟春时,伤心人。曲中冰雪化,又怎样?聚散不由我,离合却看他。”灵体吊着嗓子继续唱,只是它那双灰白的眼瞳中缓缓流出殷红的血液。
…………
新婚过后,嫁娘的丈夫匆匆忙忙地离开家,留她一个人,在家伺候公婆,连回门都省了。
她挨着窗棂织布,一枝海棠探了进来。
她盯着海棠看了许久,幽幽的叹了口气,将海棠折下来,供在堂前。
“还以为嫁了好郎君,谁想是个……唉。”
“娘,你看看她,才过门几天就把自己当主母了,也不做事,整天唉声叹气的,难怪哥哥要出门经商,都是这贱人逼的。”不曾想刻薄的小姑子正站在窗外,等着揪她的错处。
“这个小贱人,一天到晚的嘴碎。还当嫁入大户就可以享福了,她想多了!”附和的是妯娌中最难相处的三嫂。
她丈夫是家中老幺,最受宠,也最招妒。
“去去去,你们一天到晚的守着她作甚?自己没事做?”说话的是婆婆,婆婆刘氏,面善心毒,口蜜腹剑,最宠幺儿,所以嫁娘无论做什么都都入不得她的眼,说什么都是招她恨。
嫁娘姓辛,排行老十,在家时被唤作十丫头。
十丫头听着这些恶毒的言语,手紧紧抓住梭子,心中有苦也说不出来,只能加快速度织布。
王七郎,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的好!
…………
“又说仲春时,伤心人。稼禾抽新枝,又怎样?薄情郎不来,春阳也暗淡。”
秋灵没有看见它眼中之景,只是听着它幽幽怨怨的腔调,莫名难过得很,是个悲伤的故事吧?
…………
王七郎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