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愣住了,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拉到这儿,难道就是想讲个神叨叨的故事?什么猪王狗王的,真是对不住,他完全没有兴趣。“我对你说的完全没有兴趣,让让,我要过去。”碍于对面的米其林体型实在是过于庞大,李默不得不抬头说道。“就是,快些放了我夫君,就算他比你的面拉的好,你也不能硬把他带到后厨来。”许娇容微微喘着气,总算赶到了后厨。“不行,除非你说出她在哪儿,你这身手艺,肯定是她教给你的,绝对错不了。”米其林横着手拦路,不肯放李默过去。李默皱起了眉头,“你这人好不识趣,分明是你让我上台与你比试的。而今我胜了你,你就编排些乱七八糟的不肯放我走,可知道我是谁?”米其林满脸执着,不依不饶的就是不让李默过去,“我不管你是谁,反正,你不说出她在哪儿,我、我就不准你过去。”说完,他干脆直接站在门口,把整个后厨都给堵了起来。李默的小脾气顿时就上来了,老虎不发威,个个拿他当病猫啊这是!可还没等他挽起袖子跟米其林较量两下,米其林已经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收起来掉眼泪这事儿,似乎从来都是女人的专属。因为大男人哭起来,真的很丑。看着对面一圈圈横肉的大厨哭得涕泪横流的,李默刚窜起的火气瞬间灭了个一干二净,“好吧,你以为是谁教的我?”米其林用手臂擦了把眼泪,憋着嘴嘟囔,“你看吧,你还不承认,她明明就教你了。”“你说不说?不说我可真走了啊!”李默是万万没想到啊,看上去憨粗的傻大帽儿,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呢!“别走,我说,我说。”米其林揉了把眼睛,努力挤出丝笑容,“只要你肯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肯定做牛做马的感谢你。”李默没有出声,心想你还是别做牛做马了,先别做猪已经很不错了。“我先跟你讲讲我的故事,然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寻找她了。”米其林正色说道,缓缓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你们有没有见过猪?那种拱土觅食终日赖在泥泞中的丑东西?我就见过,只是,他是一个人。一个被封为猪王的人。他血统高贵,满身雍容,保养的珠圆玉润。可也是他那高贵的血统,让他成了两只脚的猪。赤身被供养在泥泞的湿坑里,终日里与我抢食。是的,我也是猪。只是,我不会用两只脚行走,也不会开口说话,更不会有九转十八弯的心肠。那个男人,他叫荣期。猪一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狐狸的心肠。我是鄙视他的,总觉得他污了我们猪的名声。他装疯卖傻的沉浸在刘子业为他安置的身份上,四肢着地,浑圆的屁股撅得天高,夸张的吞咽声响彻云霄,比我还要爱那猪槽内的污秽。围观的众人嘲讽奚落声不绝,却没有人知道。寂寂的夜晚,他那张堆满肥肉的脸上满是忿恨与不甘。他总是把我从泥泞中捞起,说,弗白,你等着,等着终有一天,你等着!弗白是他给我起的名字,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一如我也猜不透他嘴里的终有一天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一只猪,一只因为眼眶上有诺大块红胎记而侥幸存活下来的猪。刘子业将我丢给荣期,命他务必照料好我,封我为猪王之王,若是我死了,荣期是断断不能再活的。一只猪是没有大志向的,我只爱拱在泥地里睡大觉。这是身为一只猪最基本的操守。可荣期不是,虽然他是两脚猪,虽然他被封为猪王。但是,他眼睛里深藏着的东西太不安份。他注定不能做好一只猪。就算是两脚猪,他也是不合格的,我鄙视他。一个平常的午后,刘子业命人将荣期从泥坑内捞出,赤身架在棍上,说要杀年猪庆丰年。我突然有些害怕,那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哀戚。若是一只特立独行的两脚猪都可以这么轻易的宰了,只怕我安逸的日子也过到头了。荣期脸上的肉抖动不已,我分明看清了他绝望的眼神,那里,一片死寂。什么是活着?什么是死去?你怎么知道你活着?你怎么证明你已经死去?当时的情况,让我这头懵懂的红斑猪变成了深沉的哲学家。我透过荣期灰败的眼神看到了他脑中的感慨。虽然,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明白,他到底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搞不懂这些跟我不同的异类每天在鼓捣什么幺蛾子,但是我知道,荣期可以不用死了。因为,有人说,他还不够肥,做不了年猪。我分明看到了荣期眼中喜极而泣的泪光,还有泪光中孤注一掷的狠戾。生存,或者死亡,这是个问题!子时,浑身仍是颤抖不已的荣期抱着我,他说,弗白,你等着看,马上,很快。我被油腻的他勒得浑身难受,恹恹地闭上了眼睛。还没等我闭上一时半刻,就有乱哄哄的一堆人冲进来,哗啦啦跪倒一地。我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莫非,荣期还是要被当做年猪宰杀不成?虽然我自己都不想承认,身为一只年猪来说,其实荣期是非常有资格的。可是,事情并没我想象的如此悲观。甚至,荣期反常地蹿上了泥水坑上。是的,他以他近三百斤的庞大身躯,就这么光着腚一蹿上了岸,兴奋地满屋子疯跑,直到累得瘫倒在地上,活脱脱一副待宰的年猪模样。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曾经无数次试着从泥泞中蹿到坑岸上。可任我如何努力,均以失败告终。我想,那明黄的玄袍大抵就是他神力的源泉。虽然我觉得那衣服裹在他的身上,真的丑爆了!我们是猪啊,哪有穿衣服的猪啊?!荣期再也不愿意同我住在泥水坑里,他甚至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