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印是不可以直接种在对方身上的。
可以留下记号用来辨别对方的身份,但不能直接干涉,否则便会引出麻烦。
因为不管是神是魔是人,死后魂魄都要归于幽冥重入轮回的。
苦海取魂取的都是魂体十分强大的,本来就是犯忌讳的,所以一直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否则就算当事人心甘情愿把魂魄交付的,也说不过去。
很多时候求愿者自愿奉上自己的魂魄,换取的都是其他人的性命,所以苦海不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公玉姝不在乎那些,她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别人不敢的事她敢,而对公玉爻下印于她来说也方便的很。
她有他的血。
是很多年前用自己养的毒虫吸来的。
当初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保存了下来,想不到在许多年后派上了用场。
公玉姝从来没觉得自己言行奇怪。
她与公玉爻的不对付就好像是天生的,就像她的头发和指甲会不断生长一样自然。
遥遥对着公玉爻下了印之后她才发觉自己控制不了公玉爻。
他似乎一直就比她强大,不管她怎么追也追不上。
所以她只能等,找机会在他虚弱的时候控制他的心神。
等到她都不耐烦了,却在不经意间找到了机会。
她看上了墨夷离!
那个敢于调戏她的魔头。
其实墨夷离调戏的不止她,似乎只要是个女人他就会调戏,美的丑的胖的瘦的……什么样的在他口中都是美人儿。
“你看上他什么了?”
言倾熏曾经满眼不解的询问过。
墨夷离长的是好,但也邪魅不羁了些,成日里在女人堆里打滚,只知道吃喝玩乐。
公玉爻多好,洁身自好,风华无限。
就是墨夷契也比墨夷离好些吧,看起来冷酷了些,又不解风情,但至少没有沉迷酒色吧。
“你懂什么。”
公玉姝在指上涂着鲜艳的蔻丹,冷笑着说道:“至少他活的真实,不像有些人一样看起来道貌岸然满肚子龌龊。”
她意指公玉爻,顺带将言倾熏也算了进去。
公玉姝在言倾熏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主人之姿,说起话来从来不留情面,早就说过她与公玉爻就是同一类人的话了。
公玉姝觉得言倾熏对外展现的是冰清玉洁,不近人间烟火的仙女姿态,实际上却是一个**超强的女子。
不知廉耻这句话也曾盖在言倾熏头上。
一个女子费尽心机主动去勾引男人就是不知廉耻。
然而她也是一样将自己主动送给墨夷离的。
不过言倾熏不敢说罢了。
公玉姝利用自己的婚事将公玉爻引来魔界后,原本想由沈遥华之身居中做些手脚,不过公玉爻将她看的太紧了,根本不让她们见面。
在得知公玉爻身有重伤之后,便让言倾熏先来试探。
她的机会不多,如果不是在公玉爻虚弱时动手,很可能会被反噬。
公玉爻想解除心印也简单,杀了她或言倾熏都可以。
杀她,不管公玉爻下不下得去手,她都不会给公玉爻机会。
至于言倾熏么,爱杀杀去,与她何干?
她让言倾熏去,言倾熏便高高兴兴的去了。
公玉爻是不会杀她的,这一点她还是有把握的。
见面之前尽管她已知沈遥华的存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感受到公玉爻比之从前更甚的冷淡之后,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抽痛起来。
让她嫉恨不已的女人现在就在内室之中,她几乎都能看到沈遥华脸上得意的笑容了。
能打败她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还不够她得意的么?
沈遥华得意么?
当然没有!
她不耐烦的要命。
外室那两位站在那不说话已经有一会儿了。
从她这里看出去,能看到公玉爻的侧脸和言倾熏的全貌。
那两位都半垂着眼睑不知在思量什么,真是男俊女美,养眼的很呢!
沈遥华的眼光恶狠狠盯在公玉爻面上,刀子般的剜啊剜的,终于将走神的公玉爻剜醒了。
“言小姐找我有事?”
因为言倾熏没答,他便忘了刚才问过这个问题。
“确是有事想与先生商议商议。”
言倾熏温温柔柔的说道:“我与先生之妹一见如故,所以此次也是受邀前来为她送亲的,阿姝只请了我与先生两人,所以有些送亲之事需要与先生商议一下。”
“送亲?”
公玉爻眉头微微跳了跳,唇角忍不住上翘,讥讽道:“她早把自己送到人家里去了,还要怎么送?”
公玉姝的闲事对他来说跟玩闹一样,没有一丝庄严之感。
言倾熏因为他的语气而窒了窒,片刻后挤出一抹微笑,柔声道:“界时应是由北地送往南地的,所以送亲还是要送的。”
公玉爻淡淡道:“那我是不是还要准备嫁妆?”
“这个……”
言倾熏又窒了窒,有些讪讪道:“该是不必了。”
她有些埋怨公玉姝。
一个女子要嫁人哪有自己送上门去自己做主的,连父母都不告知,聘书都不要,这样以后怎么会被夫君瞧得起呢?
“你回去吧,告诉她不要再招惹我,从前我一直让着她,以后不会了。”
公玉爻转身盯住了言倾熏,淡淡道:“她既已出嫁,以后便不再是苦海子民,此后一切与苦海再无瓜葛。”
他的眸子黑白分明,极清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