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五十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白玄之这家伙,接到张叔的电话后急促的走了。本来有他在,还有点乐趣的,这下只剩我一个人呆在家中,好生无聊。我走到阳台上,放眼望着这座城市,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融入了这座城市,繁星点点,清风徐徐。
我看了眼隔壁紧闭的窗户,透过里屋折射出昏暗的橘黄柔光,好像前几日住进了一对夫妇。晨姐的父母真的把房子售出去了。也罢,没了晨姐,这屋子始终要被卖掉的。我两手拖着下巴,放空思绪,呆滞地望着逐渐亮起来的灯火。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郁郁寡欢。我微微叹了口气,不知怎的,一下子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这座城市给我印象,无论何时都是热闹的。正如广阔的公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人行道上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汽车站上排列成长长的队伍,一辆又一辆坐满人群的公交车,都是这座城市的风景。白天如此,晚上更是如此,倒像一座无眠的夜城,没有休息的时候,永远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样子。就连半夜惊醒,还是可以听到某处传来的窃窃私语。
“哎,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原来一个人这么无聊的。平时都是赖着白冷面,现在他不在了,反而又开始想他了。”我似在自言自语,小声地嘀咕着,虽然声音极小,可自己还是听入了耳去。这时,从我背后传来一道声音,突出其来的动静使我愕然呆在原地好几秒,“在想你的小情人呢?这才分开不久,你就开始想他了。看来生副好面相还是有优势的。是吧,李子。”这声音似曾相识,我脑中自动搜索了一遍,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拘魂鬼的声音吗?
我回过头来,看到两个“鬼”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品尝着茶,淡淡的茶香,似有似无地飘向我这边,似乎在提醒着我,眼前这两个鬼差是毋庸置疑的存在。见到他们俩,我立即迎上笑容,走了进来,“你们来了?我刚才还和白玄之说起你们呢,不过,他现在不在家,你们来了也是要等。又或者,你们先去忙,迟些再过来。”
“无碍,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这里又舒适,还有你在嘛,过来坐吧。”白面的那个看著我说道。我记得在医院里青面的那个喊他穆子的,可我总不能跟着人家喊吧,想了一下,我开口问道:“请问,我要怎么称呼你?”我不好意思地微微撇开头,就那么傻笑的看着他们,僵持了片刻,对方终于张开嘴,“你直接喊我穆子,坐在我旁边这个就叫李子。别喊什么大哥大叔的,听着别扭。何况,你看我们俩人,像那么大年纪吗?顶多和你差不多上下,就这么定了。别把我们喊老了,我不爱听。”青面鬼差刚喝上一口茶,听到旁边的这么一说,一下子被呛到了,白面的拘魂鬼赶紧闪开,唯恐怕青面拘魂鬼咳嗽的口水喷到他身上,很显然,名叫穆子的拘魂鬼还很爱干净。这一点从他身上可以瞧出,他虽是一身紫衣,可衣服整洁干净,一点瑕疵都不曾显露。我含笑的看着他们,穆子却是故作若无其事的转开脸,“李子,你这么不卫生,千万别和其他人说我们是一伙的。”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可脸上的神情却看不出任何的愠色,反而是笑眯眯地说着,从他脸上舒展的表情看来,这人口是心非,用句话来形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李子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怪你。”尔后,李子继续捧着茶杯,凑近嘴边,轻轻地呵着气。热气蒸到他脸上,如同一层薄薄的轻纱掩盖住他的脸孔一般,有种雾里看花的错觉。我只能站在一旁干笑着,这情况我还真不知怎么插嘴。穆子乌黑的双眸中左右的转动着,他这是在观察周边的环境。我不由吐了口气,好奇的问道:“穆子,你在看什么?”
他不直接回答我,只是对着我笑了笑。反而是坐在一旁的李子开口了,“别理他,他这人就是这样,每去一个地方都要细细观察一遍。他疑心重的很,算是职业病罢,让他慢慢看呗。你站着不累吗?坐吧!”李子倒是很客气,一点都不像穆子反客为主的举动。
我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也不知多了多久,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很熟悉的脚步声,很快,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是掏钥匙的声音。我知道是张叔他们回来了,即刻站起身来,就在同时,那扇门缓缓地打开了。果然,站在门口的是**和白玄之。他们一见到家里有客人,先是愣了一会,大约过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着:“小清,有客人呀,怎么也不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我好多买几分宵夜回来。这两位是……”**顺手锁上了大门,他换好了拖鞋,拎着几分打包好的夜宵放在桌子人打起招呼来。
“他们是来找玄之的。”我实在没法说出他们是拘魂鬼的身份,便指着白玄之,谎称是他的朋友。他们倒也不拆穿我,还很配合我,连连点头。
“这样啊,玄之,好好招待你朋友。小清,我们过去吃夜宵。”**笑着说着,我点点头,跟着**到厨房里。一到厨房,**便拉我到一边,用极小的声音问我:“小清,老实告诉我,他们俩是什么人。我可不信他们这么晚来找玄之就是叙旧这么简单。没事,你张叔心脏好得很。”我心里莫名的一震,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于我刚才的谎言我真是有口难辩,况且,我不擅长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