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姜抱着那本厚重的古书回来时,竹舍内早已没有云翊的影子。
她花了一上午煮的红枣粥,没有被喝几口,便被搁在桌案上,凑上去摸了摸碗身,果然凉透了。
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花姜坐到椅子上望着汤碗微微出神。
又去哪里了?以前不管多忙都会把我做的饭好好吃完的,真是越来越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将古书在桌案上摆好,便开始静静等待起来,然而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门外都没有一点响动。
花姜不禁有些着急起来,这人站都站不稳,能去哪里去这么久?
不等了,她起身理了理衣襟,便急匆匆地跑出了门去。
……
小胖子自从和嘉月在不吃斋饭上达成共识后,就立马江湖一笑泯恩仇,成了十分默契的饭友。
奈何云雾山虽大,山上多是些灵禽走兽,那为数不多的几只野鸡,被这两个小祖宗十天半个月打来打去,便给打了个空。
山上的野鸡没了,山下还有啊。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下了武课便偷偷摸摸地跑下了山,去镇上的酒楼里吃了个爽。
直到几近亥时,才挺着吃撑的肚子晃晃悠悠地走上山头。
小胖子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心不在焉地走着。
嘉月在后边一个人欢喜地踢着路边的石子,踢着踢着觉察到前面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便蹦跶过去,瞅了一眼小胖子皱成一团的胖脸。
“我说死胖子,”嘉月吊着眼角调侃道:“你平时吃饱的时候不是最开心的吗?今天怎么了,难道你便秘?!”
“啊呸呸呸呸!”小胖子立马回头赏了她一个嫌弃的斜眼,“你好歹是个姑娘家!能不能不要整天这么粗俗,小爷我呢只是越想那墓里的事就越不对味,你说我要是武功再好点,是不是翊哥他就不会伤成那样?”
听了这话,嘉月不禁意外地挑了挑眉,“哟,难得你还有这般悟性!说的不错啊,你的武功嘛,确实是烂的可以。”
小胖子仰头望向月亮,沧桑一叹,“行吧,果然上天总是要给我一些锤炼。”
“差不多得了啊,回去洗洗早些睡罢!”嘉月在一边不屑地地翻了个白眼。
两人此时恰好走到了映月泉边,泉水澄澈粼粼,被月色一笼,便如碎玉击石般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胖子闻声好奇地看过去,定睛之处,似乎见泉水边有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哎哎!”他立刻拽了一旁打着哈欠的嘉月走了过去,“这好像有个人……”
嘉月被他拽地一个踉跄,刚想伸手给小胖子一肘子,却在看清地上之人时停了手,“云翊?!”
“翊哥!”小胖子屁颠屁颠凑了过去,蹲下来恬着胖脸道:“你躺在这作甚?难道在吸收天地灵气?”
嘉月走上前,见云翊双目紧闭、脸色竟微微泛起青白,心地微微一惊,忙抬手就是给小胖子一个暴栗,“快把他扶起来,你没看见他进气的都没出气的多了吗?!”
小胖子闻言吓得屁滚尿流,抖着胖脸轻手轻脚地将人给扶坐了起来,“这、这这……衣服上怎么全是血迹啊?”
“别废话了!”嘉月伸手上去帮忙,皱着眉道:“你快把人送回竹舍,我去喊师傅来!”
“行行行!你快啊!”小胖子忙将云翊驼上了背,稳了稳后,便哼哧哼哧地往竹舍赶去。
花姜将整个云雾山踏了个遍,也没能寻到人,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想着先回竹舍瞧瞧,兴许人已经回来了也说不准。
于是一刻也等不及地施展轻功,踩着脚下的树尖一点,几个纵跃便出了十丈远。
……
到了竹舍,远远瞧见云翊房间点起了昏黄的烛火,立马欢喜地放下心来。
真是的,现在才知道回来,看我不好好说你!
花姜嘟了嘟嘴,佯装生气地一把推开了木门,却在看见屋内满屋的人时傻了眼。
“花姜。”嘉月坐在椅子上冲她招了招手,见她愣愣走过来,才将她按在另一把椅子上,冲她小声道:“师傅再给云翊把脉,你先坐会。”
少年的脸色明显比她离开时更加差了,苍白中还透着青灰,一身天青色的道袍竟被血染红了大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昏迷在榻上。
花姜心急如焚地站了起来,不安地喃喃道:“这是怎么了?”
“嘘!”一旁喝着茶的小胖子见状,忙把人给按了下去,安抚道:“姜花儿,你先别激动。先让师傅给翊哥好好瞧瞧,我来和你慢慢说。”
花姜有些晃神,心像被油锅狠狠烫过,努力使自己语气平稳,“你说。”
“我是在半个时辰前路过映月泉,发现翊哥昏迷在泉边,那时候整个人就不大好了,我就赶忙将人给背了回来。”小胖子说着说着也不安起来,胖脸揪成一团,“刚刚回来时,瞧着翊哥浑身是血就给看了一下,那些血啊,都是没愈合的伤口又裂开的!”
花姜沉默着紧紧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不一会就将手心割破,渗出微薄的血来。
小胖子抓了抓头发,有些不放心地嘱咐这人不怎么爱说话,平日里也就和你走得近些。不管怎么说你日后得看好他,别再让他伤还没好就满地乱跑了,这可真是吓坏我了!”
嘉月瞧着花姜愈发不对的脸色,暗暗给了小胖子一肘子,瞪着他警告道:“你给我少说两句!”
云逍坐在榻边,对他们几个的动静充耳不闻,静静号完脉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