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军机营,一枚令牌,五百军士整装待发。
只是刚刚走出营地,远远的,王子腾手上举着调令出来。
“你们仔细看清楚,你们要听哪一枚牌子的命令!”
五百军士的将领惊骇,目光看着王子腾背后站着的数千人马,随即缓缓低头,重重跪在地上。
“下官,请罪。”
.......
.......
京郊,一所四面漏风的草棚。
一个几乎衣不蔽体的乞丐,将棚子里唯一一块扑了干草的地方让出来,那上面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瘦骨嶙峋的人。
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恐怕都会以为他死了。
黑夜,寒风肆掠。
路边“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斜靠在墙上的人眼睛蓦然睁开,眸子里露出决绝和愤恨。
从扬州到京都,正正四个月!
他们一路或徒步,或达乘百姓的牛车、羊车、马车!
走了整整四个月,才好不容易抵达京城。
这一路上遇到的艰险苦楚,恐怕往后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去触及。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大宣境内,有朝一日他的御赐金牌和林如海巡盐御史的官印竟然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一路跟他们碰面的官员也好,百姓也好。
如果没有表明身份还好,只要表露出身份,无一不是对他们虎视眈眈!
从大船上下来一共六个人,如今也只剩下他们两人。
其他的,或因为掩护他们被抓住,或直接身死!
战战兢兢几个月,现在终于到了皇城根儿下,眼看着明早城门一开他们就可以回去,若是现在再出什么事!
寒风呼啸,他们身上的衣服并不能为他们御寒。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使臣深吸一口气,随即带着干草中的人挪到灶台下面。
他的妻儿老母,就在城墙里头等着他。
这里白日里是一个茶肆,来往行路的多往这里歇息,只是太过简陋,一般天黑店主就回家了。
“找到没有?”
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使臣一愣,随即脸上更加难看。
这个声音他识得。
他原本以为是江南那伙人手太长,所以一路尽量走官道,尽量求助驿站。
但是每每他亮出身份,遭受到的就肯定是攻击!
但是现在这个人的声音,让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也许,要他们死的,一开始就是京都的人!
屏息,黑暗中使臣伏着身子,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呼啸的寒风、凌乱的马蹄......
良久,慢慢周围一片安静。
他抬头,面前......静静站在一个人。
……
……
忠顺亲王府。
派出去的人手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忠顺亲王、和顺亲王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神情自若,到急切、到恼怒最终惊慌失措。
“再派人去!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回来!”
脸色铁青,忠顺亲王心里开始隐隐不安。
太诡异了。
天色渐渐开始转亮,马上要去上朝了。
贾琏依旧先给贾赦请安,然后早早的进宫。
这几日他都是如此,早早的到朝,然后去皇宫跟皇帝的小太监套近乎,看能不能跟林黛玉见上一面。
从前他没有尽到一个监护人该做的事情,事到如今,他只怕晚了,连那个孩子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他是后来者,首先对这个地方就没有归属感,又加上她们这些女孩子年纪实在太小,所以也因为兴致缺缺疏于关照。
而物质上对她的满足,不过是因为后世知道她一生的凄苦,所以动的恻隐之心罢了。
连贾宝玉和她,贾琏在知道赵嬷嬷的厉害之后,也没有再多关注了。
心里的谴责,让贾琏短短几日,就显得十分沧桑。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这些疏忽,从而导致一条生命的流失。
可惜一如既往的,门口的小太监依旧摇头,只是今日脸上多了一重凝重。
小太监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迅速将贾琏递给他的荷包塞进袖子。
“皇上昨晚一夜未睡,今日朝上怕是要出大事情!”
尽量压低声音,小太监朝贾琏摆手示意他快走。
大事情?
贾琏无奈,只能又回到大殿。
贾赦这时已经到了,见他愁眉苦脸的过来,知道又没有见到皇帝,不觉脸色拉了下来。
“皇上圣明,既是接去治病,肯定就是好的。你天天去皇上寝宫转悠,万一将皇上惹恼了可如何是好。”
贾赦皱眉,脸上有些严肃。
虽然那也是他的外甥女,但亲儿子和外甥女之间,总还是亲儿子更重要。
而且还是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所以他并不赞同贾琏的做法。
于他看来,他们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贾琏点头,并不答话。
这几年的时间,让贾琏摸透了面前这位的性子。
他叨叨叨的时候你只要不要理他,一会儿就没事了。
反之,他会喋喋不休的跟你继续叨叨到你不搭理他为止。
这位爷人性中好的那一面,只是在对着他嫡亲亲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至于其他时候,如果不是贾琏吓唬,恐怕跟隔壁贾珍没什么区别。
对了,听说隔壁贾珍也病了。
少顷,上朝时间到。
乐起,皇帝御门,禁卫军力士张五伞盖、四团扇,联翩自东西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