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联系帛雅,我会尽快给她打电话的,有了结果我给你打电话。”颂薇说道。
“先把自己照顾好,毕竟……”
恪文忽然有点哽咽,“毕竟”说了几次都没能说出下半句。
“毕竟我没什么经验,我知道。”颂薇反而笑着安慰她。
但恪文原本想说的是,毕竟她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等我回来,我就申请回去和你住。那时候我们再好好聊。”
恪文不敢做出正面回应,抿着嘴点点头。她不能让颂薇看出破绽,这本该是希望的开始,不应该是永别。
颂薇走了,坐的是工作人员通勤用的渡轮。开船时间临近半夜,恪文没能去送她。屋子越发显得空空荡荡,她躺在床上似乎都能听到渡轮离港的汽笛声。
颂薇一走,恪文没了牵挂的人,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夜探北区的准备工作中。她已经向卫永真说明了情况,计划推迟到下周。她则在这几天里收拾夜晚赶路登山的准备,挑选工具打包,试重,又重新挑选。过程虽然枯燥,却也令人充满动力。
时间来到周一,恪文在医院成功接受了一剂新药注射。起初,她对狄医生怎么在重重监察下携带该药登岛表示好奇。狄医生的回答非常隐晦:
“你要知道,岛上的人也是有美容需要的。”
据狄医生的交待,注射之后需要一天的时间休养,不要立即进行高强度的体力活动。同时,这种药的疗效因人而异。有可能维持一个月,也有可能只能保持一个星期。恪文是第一次使用此药,因此需要根据疗效再做下一步打算。
意思就是说,先打这一针,效果好的话再谈下一针。
恪文回到家里,心情舒畅愉快。只需要在床上躺一天,明晚就可以跟着卫永真去北区了。
啊,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叮咚——
门铃响起。恪文问了声是谁,门外响起脆生生的声音:
“前辈,是我,许南欣。”
许南欣,恪文想起来了,是那个见面会上收集大家的愿望,还主动做自我介绍,表达对恪文欣赏的那个姑娘。恪文急忙从床上下来,穿上外套打开门。
“有事吗?”恪文笑着问她。
许南欣有一个特别光洁圆润的额头。她戴了一只发卡,将碎发全部往后别着,露出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额头。
“有件事,我想来跟前辈说一声。”
恪文摆摆手,让她别再叫自己前辈了,直呼其名就行。老是被人前辈前辈地叫着,还真是不习惯。
“我申请了调整宿舍,来跟你一起住。住宅管理部已经同意了,我就想着来跟你说一声。”
说完,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恪文。
恪文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她赶紧动动嘴角让五官活动起来,镇定地问:
“同意了?真快啊。什么时候搬来呢?”
“他们说什么时候都行。我想,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这周我就搬来。”
恪文扶着门框的手越抓越紧,指甲都抠进了木头缝隙里。这周,正好是她逃跑计划关键性一步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