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飞雪,万里银装,冷风飒飒。
衡渊身披狐裘貂鼠大衣站在飞雪城门之上。
当日离开暗庄,在隗阳城外短暂的停留之后,忘君沉便带着衡渊来到了飞雪城。而如今已是半月之久。
衡渊目光望向远方,yf沉寂的这十年,他已经习惯自己处事。
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排斥,同样也没有多少留恋。
“衡渊。”忘君沉从飞雪城外飞落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问,“可是在等我?”
“嗯。”算是吧。
忘君沉听言之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衡渊脸上的笑,却触见他眼中的冷漠,俯身吻了吻衡渊的眼睛,如小孩般嘟喃:“你的眼里不见一物,没有我,没有情,早日放弃无情道吧,我想在你的眼中看到你对的在乎。”
衡渊沉默的回握住忘君沉的手。
忘君沉从来不曾亏待过他,所以他顺着忘君沉,同他无关的功法名声,为了爱他的忘君沉放弃又如何?不论爱不爱忘君沉,他都想用衡渊这个身份替忘君沉编织一个美丽的过去。
“衡渊能给我讲讲过去吗?”
“一心修行,除了修炼还能有什么?”何况真正的曾经,我完全不记得。
“我给你讲讲我的过去。”
忘君沉扶着衡渊在城墙坐下,两人紧紧的挨在一起,忘君沉目光沉沉的看着城门下进进出出的行人。
“我出生在魔都,父亲是魔族长老,母亲只是普通魔族。我一出生便由母亲抚养。
父亲三妻四妾,很少来看望我同母亲,到后来我开始记事之时,父亲已经是从来不曾看望母亲了,母亲不过是父亲未过门的丢弃的情人。
然而母亲却一心都想着父亲,对我看管甚少。她和所有女人一样,对情敌怀着羡慕和嫉妒,对爱人有着爱慕和贪恋。
机关算尽的母亲最终如愿以偿的回到父亲身边,而我——而被母亲丢弃在外。
母亲离开我之后,我便也离开了魔都,一个人流浪,从魔界到了修真界。
没有人教我功法,我就自己琢磨,好在小有成就。
刚到修真界边境我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每次被人追着跑都是险险躲过。
我一直在边境过着随时可能死亡的日子。
直到后来,被一群修士逼入无渊之地,当初从悬崖上跳下去,崖下是滚滚岩浆,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竟得到了无渊凤凰的传承。
从无渊之地出来,我有了实力,开始朝着修真界繁盛的地方去。
每每路过的地方都能听到魔族的种种恶行。
有人说,修真界如何仁慈,还给魔族留了一席之地,成就了今日的魔界。
后来我成为魔尊才明白,那不过是修真界打不过魔族说出来的漂亮话。
直到我十七岁,修真界和魔界的矛盾愈加深化,终于爆发了人魔之战。
在这场战争之中,两方都伤亡惨重。
魔族灭了修真界当时的第一大门派——长空门,而魔族损了数十位长老,就连魔尊也因为重伤回到魔都之后不到半个月不治身亡。
大战之后的魔界一片混乱,修真界对潜伏的魔族更是痛恨不已。
我是亲眼见到修真界的人如何捕杀魔族的。哪怕就是那些在修真界生活数百年的安分守己的魔族。
其中被杀死的不乏治病救人的医者,传道解惑的师者,满身侠肝义胆的浪者……
我也是在这场追杀中回到魔界的。
此时魔界的混乱不比修真界。
魔尊的宝座,有能者居,这是魔族强者为王恒古不变的祖规。
魔尊的死亡,让所有人都对魔尊的位子虎视眈眈,自相残杀在魔界每日可见。
我回到魔都之后,当年丢弃我的母亲便找上门,举荐我去争斗魔尊之位。
我借助母亲的势力得到了魔尊之位的竞争机会,从数千人中存活下来,成为了如今的魔尊。
成为魔尊之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魔族老一辈的顽固人士,其中就有我父亲。
当我亲手杀掉自己父亲之后,我的地位才得到魔界的认可。
后来母亲前来指着我,挑唆魔族反乱,她要替父亲复仇。
最后我平复了由母亲挑起的反乱,在那场反乱中,我同样手刃了母亲。
成为魔尊之后,我带着魔族一步步壮大,为的就是雪耻当年人魔之战修真界对魔族残杀的耻辱。”
“衡渊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只是为了魔族而活,再也不会遇到在乎的人,更不可能爱。
当初青云城见面时,我不过是闲得无聊出来看看,没想到那么简单的一眼就是一眼万年。”
“忘君沉,”衡渊起身理了理衣服,转身便走,“我们回去吧。”
男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抬手在空中虚握。
衡渊,告诉我,如何你才能爱上我?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无所谓,我想看到你在乎的样子。
衡渊是愧疚的,所以才打断忘君沉酝酿了那么久的情绪。
忘君沉那炽热的爱他无法回应,所以只能假装不明白,可是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衡渊抬手按住胸口,这跳动的心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心呢?明明想要去试着爱忘君沉,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爱,难道真的是无情道的缘故?
似乎从变成衡渊起,他都没有真正的开心伤心过。
心中,只有迷茫。
“衡渊!”忘君沉见衡渊停在城门的台阶上按住胸口,一脸迷惘双眼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