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辕五十四年。
一晃眼东湘王府当年的两个小不点如今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世子东御风英俊倜傥,一身好武艺,让湘州的女子日思夜想;小少爷温文尔雅公子世无双,一身好文采。
冬天刚刚过去,绿叶悄悄探头,王府的梅花开始飘落,落了满院,小少爷却不愿意让下人打扫。
微风轻轻吹过,吹的梅树上的少年衣带飞扬。
少年懒散的靠在枝头,手里翻着一本线装书。一小束青丝乖巧的贴着少年的胸膛。风吹落梅花,落在少年的白衣上,像染了鲜血般绝艳。
“玉堂。”清冷的声音凭空响起。
只见一个与白衣少年九分相似的少年走进小院。
来人一身纯黑色的锦袍,滚边用银丝绣着祥云,与白衣少年纱织的白衣不同,此人的衣服布料厚重,绝不会如白衣少年的衣裳随风起舞。
不同与白衣少年的云淡风轻,黑衣少年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哥。”听到封齐叫自己,白天和上书,跳下枝头,翻飞的白衣如云雾般袅绕。
封齐扬了扬嘴角,接过白天手里的书,替白衣少年理了理衣摆,“马上要出发了。”
“嗯,知道了。”褪去了儿时的稚嫩顽皮,如今的小少爷笑起来温柔如水,人也温柔如水。
东玉堂与东御风已经十七了,十六便是大人,本来一年前东御风两兄弟就该去蓝都,可东湘王称病硬是拖延了一年。包括东玉堂去蓝都做太子伴读的事也是东湘王想尽办法推掉的,到了现在实在是躲不掉了。
两兄弟一同从王府走出来,东湘王和王妃都等在门口。
见到儿子王妃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扑进封齐的怀里:“御风,都是母妃和父王无能,还是要把你们送到那吃人的地方!
御风你和玉堂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千万别去招惹那些皇子们!
我的儿啊,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
呜呜……狗皇帝……”
最后三个字王妃骂的很小声,只有封齐能够听见。
他替王妃顺着后背:“母妃放心,我和玉堂都会好好的。”
东湘王不想影响儿子们的心境,走过去将王妃拉进自己的怀里,看着封齐说:“御风,别害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保命要紧。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带玉堂回来,本王一定会给你们撑腰。
本王就只有你们两个儿子,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你们,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本王也要让他们好看!”
“父王……”封齐看着男人的鬓角,明明才三十的人,却开始生白发,而那隐藏在青丝间的白发,正是这个男人这十七年为他和东玉堂操的心。
封齐鼻头发酸,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慢慢跪下,对东湘王慢慢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抬头看着男人:“父王,你放心吧,我和玉堂都会好好的。
倒是父王你,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将来孩儿和玉堂才能好好孝顺您。
母妃,你一定要照顾好父王。”
“嗯,我知道。”王妃哽咽。
“父王,你就放心吧!”白天俏皮的笑了笑,搂住东湘王的脖子,隔着王妃亲了亲东湘王的脸颊,“父王还记得吗?当年我那么顽皮,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以后过年过节我会和哥回来看你的。
要是父王来帝都,我和哥就大鱼大肉好好招呼父王和母妃!”
“你啊!”东湘王被白天逗笑了,抬手点了点白天鼻尖的小黑痣,“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
“父王就别多想了!”白天嘿嘿一笑,在封齐旁边跪下,重重的磕上三个响头,抬头顽皮一笑,“父王喜欢什么?到了蓝都我让人给父王捎好宝贝回来!”
悲伤的气氛突然不见,东湘王好笑的扶起白天,伸手拍了白天屁股一巴掌,“你个小没良心的!父王作为东湘王什么宝贝没见过!”
“哎呀!父王,我都怎么大了你怎么还老是对我屁股下手。”
“谁让你是我儿子,本王自己的儿子,本王想怎么样不行!”
白天摸摸脑袋,呆呆傻傻的笑着,看着东湘王和王妃眼角的笑意心中才松了一口气,乐颠颠的跑到王妃面前悄悄的嘀咕了两句,然后拉着封齐朝着马车走去,回头神秘的朝着东湘王挤眉弄眼:“父王,我和哥走了,你就放心吧。”
东湘王一脸懵逼的看着儿子上了马车,然后马车慢慢远去,直到看不见马车东湘王才好奇的问王妃:“玉堂那个小子说了什么?”
王妃只是一个劲的捂着嘴笑,东湘王更加好奇了,不甘心的继续问:“那个小子到底说了什么?”
“玉堂啊,那个小不正经的……”王妃笑够了这才开口,“他说啊,他和哥哥走了就只剩下妾身和王爷,以后就是我们两人的天下,叫王爷你多努力,好给他生个弟弟妹妹来!”
果然是个小不正经的!东湘王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尚佳盈站在一边看着笑的开心的东湘王和王妃,也跟着笑了起来。
事实上两位少爷要离开之前她就挺担心王爷和王妃的,如今见到两人脸上的笑她就放心了。这十几年王爷和王妃对她很不错,她挺喜欢东湘王府的。
坐在马车上,封齐时不时看几眼安静的翻着书的白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给母妃说了什么,把母妃笑成那个样子?”
“你知道的。”白天神秘一笑,合上书靠在软垫上,“哥啊,你说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