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顿了顿缓缓道:“听冯公馆那边的人说,冯少已经命人请了最好的德国医生帮王小姐看身体,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事儿了。”
许三爷那一瞬间表情上有种如释重负的神色,不过他心头还是有些难过,那个女人到底还是要杀他的,这个结局他猜得到但是不愿去想。
原来这就是爱情,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三爷?”许三爷沉默了好半天,整个人似乎成了一座雕塑,张诚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去吧!没什么事儿了!”许三爷冲张诚摆了摆手,后半夜倒是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许三爷走下了楼梯,晚上一夜未合眼,整个人几乎都带着几分眩晕。
他刚下了楼,就看到了张诚带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了门庭处。
许三爷身子微微一动,刚要说什么却不想张妈疾步走了进来,神色中带着几分不太自然的表情。
“三爷,冯小姐来了,想要见见您?”张妈陪着小心,最近三爷心情不好,他们这些老人们也是掂量着几分小心。
“就说我很忙,不方便见她!”许三爷眉眼轻轻一蹙,带着几分烦躁,现在他不想见到任何女人。女人都是洪水猛兽!
“可是三爷……”张妈忙道,“冯小姐说有王小姐的消息……”
“不见!”许三爷声音中沉下去了几分,即便是有王安娜的消息,他现在是真的不想从冯家人的嘴巴里得到。
至从上一次冯程程随便闯进了江南会馆,江南会馆守门的人被许三爷狠狠处罚了一批。如今别说是冯小姐,天王老子也别想进了江南会馆。
张妈也不敢再多说了,忙出去将许三爷的话儿转达给冯小姐。她只是有些不明白,王小姐看起来挺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和三爷生出了二心了呢?
“三爷!”张诚忙带着自己连夜找到的高人王道士走了过来,那个王道士生的骨骼精瘦,留着一把山羊胡,面上有些麻子,坑坑洼洼的,大概小的时候得过天花。不过他带着一副墨镜儿,墨镜儿后面的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
不管怎样给人的感觉倒是高深莫测的,许三爷缓缓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看向了王道士缓缓道:“道长,我许三爷在上海滩的名声可真的是不好听得很。你要是估摸着骗几个小钱儿花花,我不陪着你玩儿!你要真的想逗闷子玩儿,我只能用这个陪您一遭!“
许三爷将手中的勃朗宁手枪磕在了茶几上,抬眸看向了眼前的这个瞎子。
王道长微微一愣谦卑的笑道:“三爷,你见笑了!干我们这行儿的最怕识破天机,会遭报应的。不瞒您说,在下这一双招子就是因为之前太损修为而瞎了。其实在下早就不干这行儿很久了,主要是三爷您不同常人,是咱们上海滩的响当当的大人物!能给三爷解惑,在下以后说出去也不枉白瞎了这一双眼,说出去名声好听啊!您放心,有多大的锅做多少的饭,实在是帮不了您,在下分文不收,也不会糊弄您!在下没那个胆子啊!”
王道士倒也是个老江湖了,许三爷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王道长,随即冲一边的张诚做了个手势。
张诚得了许三爷的意思,忙拿出来四根小黄鱼,装在了盘子里递到了王道长的面前。
许三爷缓缓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让你白白给我消灾,这些你拿着!”
王道长忙道谢后将张诚拿过来的金条抓了起来,随即心头倒是一阵惊讶。不知道许三爷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了?捉鬼还是看风水?四根金条可不是小数目了!
“三爷,您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王道长笑道。
许三爷将左右两边的人甚至是身边的心腹张诚等人也撵了出去,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说出来丢人得很。
“王道长请坐!”
“谢三爷!”王道长晃荡着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缓缓坐了下来。
许三爷看着王道长咳嗽了一声缓缓道:“道长听没听说过许仙和白蛇的故事?”
“三爷?”王道长眉头一蹙,“您详细说说。”
许三爷硬着头皮道:“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梦到自己……咳咳……变成了一条蛇,或者是被一条白蛇缠身!而且每天睡梦中总有一个叫肖岳的人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许三爷将王安娜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儿,捡着能说的,一样样的说了出来。
王道士越听越是心惊,不禁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冲许三爷先躬身行礼,随即拿出了他家祖传的那方八卦镜冲许三爷又拜了拜缓缓道:“三爷,要不这样儿,我替您查看查看,您先闭上眼睛?”
许三爷其实是抗拒陌生人对他近距离的接触,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快要被折磨疯了,难不成之前在上海滩的缺德事儿做多了,遭了报应了?
许三爷点了点头:“有劳王道长了!”
王道长倒是不敢再怠慢,忙将一个破布包拿了出来,却是缓缓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西瓜大小的铜镜。
铜镜因为传的年代已经久远了,倒是被打磨得光滑至极,四周的边角处雕刻着铭文,看起来有点儿历史沧桑感。
他将身上的黄符拿了出来,咬破自己的中指,鲜血洒在了黄符上,随即一道蓝色火焰点燃将黄符烧了,瞬间刺向了许三爷。
仰靠在沙发上的许三爷没有丝毫的异动,静静坐在了那里,只是感受到了迎面的热浪袭来,他俊挺的眉头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