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细心的发现了一些端倪,陆如雪确定四下里无人监视,这才示意她细细道来。
“刚才用膳时,大小姐可有闻到什么香味?”采月离那送饭的丫鬟最近,在那丫鬟身上闻到一股子味道。
“未曾留意。”陆如雪摇了摇头,又看了采星一眼,见她也是一脸的不知。
“也许是奴婢多心。可刚才奴婢离那送饭的丫鬟最近,所以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苏合香’的气味,虽然很淡,但奴婢确定并没有闻错。”
“苏合香”是“舶来品”,从香树脂榨取而来。有开窍辟秽,开郁豁痰,行气止痛的功效。
“苏合香?”陆如雪轻声的念着,将自己熟识之人,细细过了一遍,用“苏合香”的当真不多。
那穆玄烈有龙阳之好,喜用花香,对树脂的“苏合香”并不感兴趣。
而汤府的汤诸方,用不起舶来品。这东西不说是一两千金,可也十分的珍贵一物难求。
不是这二人,那又会是谁呢?陆如雪仔细的回想着。
“宋玉书!”“宋驸马!”下一刻,陆如雪和采月一口同声,竟想到了同一个人。
要知几个时辰之前,她们才与这位驸马爷于“多宝阁”相遇,当时宋玉书的身上,透着的就是一股子“苏合香”的味道。
陆如雪喜医通药理,虽不喜用香,可对这些可入药的香料,却知之甚详。
“难道是他?可他贵为驸马,娶的又是皇上最得宠的女儿汝宁公主,因何要来寻我的晦气?”
她想不通,自己与宋玉书并无交集,也无仇怨,他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
陆如雪想的还是过于简单着相了。心为恶者,哪里会要什么理由。许是看不顺眼,许是牵怒,谁又能知呢。
“府里的少爷喜用‘檀香’,穆三少爷用的是‘龙涎香’,大小姐认识的人中,唯这宋驸马,用的是‘苏合香’。至于是否还有他人,奴婢一时三刻的倒想不到了。”
采月虽不通医理,可对药材倒也知道一些,特别是这种名贵的药材。知道自己的猜测有多离奇,可大小姐说了,无论存了什么怀疑,看出了什么,都要一一禀告。她这才敢大胆猜测。
“今夜先休息,明日午时前,咱们便试上一试。”陆如雪想着,万一若真是此人,怕他已然回了驸马府,并不在这里。所以这才想等到明日午时前,再找机会。
她之所以觉得采月猜测的有些道理,是因为当初与徐竺英,曾受汝宁公主相邀,去往京郊的一处庄子上赏菊。
若她没有记错,那庄子是汝宁公主,借兄长鲁王之手,送与宋玉书的,离京城不远。和她们被囚之处,从距离上来推断,倒有些相似。
即有此猜测,哪怕机会渺茫,她也打算放手一搏。
一夜未果,第二日晨初,陆大夫人唐氏,即回了娘家延安侯府。而陆承耀则去了云府。
二府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派了府中的护院、家丁,由陆府人指挥,城里城外的去寻人。
唐大夫人和云大夫人,更是带着儿女们亲至。
“这好端端的,怎就出了这种事的?”唐大夫人也很喜欢陆府的这位小姐,每年从大姑奶奶这里,得的那些个面霜,补身的珍贵药丸,听说全是出自这位陆小姐的手。
只可惜自己的儿子,早过了弱冠之龄,业已成亲,不然若有适龄儿郎,必是要娶陆如雪过门的。
这会子是真心的替陆如雪着急惋惜。这人丢了一昼夜,就算被寻回了,怕是清白也保不住了。
云大夫人则带着儿女,进了“墨竹园”,去陪着哭晕过去的云氏。
“如雪那孩子自小就听话懂事,端行有礼,万不会得罪了什么人?大嫂,你说谁这般的恨心,非要坏了她的名声,毁去她的清白?”唐氏见了娘家嫂子,眼眶一热,竟流下了泪。
“哟!你快别哭的。若论心疼,哪里能论得到你。陆太夫人那里,可还指着你安慰呢!”
唐大夫人这话说的明白,唐氏也知自己不能倒下。
“嫂嫂说的是呢,我这心里急,原也是压着泪的,不忍叫婆母看了更添伤心。可见了嫂嫂,却是再也抑不住这心头的痛。”
小叔妇已经人事不知,婆母也急得头疯发作,若她再倒下,内院非乱起来不可。
“合着三府的人,少说也有四五百人了,再等上一时三刻的,总会传来消息。”唐大夫人又劝了大姑几句,这才陪着坐等。
陆如雪一早醒来,即有人送来温水,净了手脸用过早膳。她们三人又被关进了暗室。
与昨夜不同,两个服侍的丫鬟,竟也跟了进来。陆如雪试着询问,二人却始终不肯开口。直等到午时近,陆如雪正心急想要闹上一闹,逼那背后指使之人现身,就听到墙外传来人声。
这回与以往不同,来人并未有所遮掩,“宋驸马今儿怎的这般好兴致,一早就派人来递了贴子,约在下午时来别庄小聚,可是有事相商?”
陆如雪听得一惊,无需见面已知来人正是穆玄阳。刚要出声呼救,就见那两个随侍的丫鬟抽出怀中匕首,抵于她咽喉之处。另一个丫鬟一出手,将采月和采星击晕在地。
这两个丫鬟,竟然身怀武艺。这下陆如雪方明白,对方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让她亲耳听到穆玄阳的声音。
如今两人一墙之隔,她却不能出声呼救,心中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这才是宋玉书想要的,先是隐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