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后,陆老太爷为陆崇宇赐字皓轩,一家人这才退出祠堂。
陆崇宇束冠后一反常态,像是一下子成熟了不少。就连与陆如雪说话,也少了往日的活泼,多了几分沉稳。
这一昼日当真是忙的人脚不沾地。昨夜又一夜未眠,用过晚膳,陆如雪就早早回了“紫苏园”休息。
可真的躺在床上,却心事重重合不上眼,只得起身挑灯,顺手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自从那日,大小姐于自己的院落中突然失踪,采月就睡的由为警醒。这会儿听了声,忙起身查看。
“去睡吧,我翻个两页就睡了!”见大小姐只是躺在床上看书,采月这才又退回了外室。
这一看直看到暮鼓声响宵禁时分,仍无法安睡,不得已只得披了披风开门而出。
采月这会儿睡得沉了,一时倒未有所觉。
只是陆如雪才踏出屋门半步,就感觉身前人影一闪,整个人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么晚了,怎还不睡?”
“何时来的?”不用抬头只闻其声,陆如雪已知来人是穆玄阳。
“我睡不着!”穆玄阳满腹心事,在府中坐立不安,这才想着来看看陆如雪。可到了陆如雪的院子,却又不敢进去,想着她昨夜未睡,今日又忙了一整天,怕扰了她休息。
所以就站在她门外,这样感觉两个人的心更近一些。
“去书房坐会儿吧,外边冷!”陆如雪怕惊动了采月,所以借着月色,领着穆玄阳去了东厢的书房。
怕惊动了院里的奴才们,进了书房,只点了一盏烛火。穆玄阳却也不坐,借着昏暗的烛光,盯着陆如雪猛瞧。
见她也未坐,而是步到书架边,摸出一紫檀的锦盒,递给了自己。
“这是什么?”陆如雪前几日已经送过节礼,一时不解因何又要送他东西。心下好奇,急着接过打开细端。
“这是幞头!”穆玄阳眼中一热,他以为没有人会记得他的成年礼,却不想陆如雪却是记得的。
拿手轻轻的抚摸,就像是抚摸一件珍宝。里外仔细的翻看着,这展脚纱罗幞头,内镶铜片为衫,不仅样式好看,且做工精细。
“皇上国事繁忙,燕王爷又远在北平,想来玄阳的冠礼怕是会晚上些时日。前几日得了空儿,就试着做了这顶幞头,愿是想着等你行冠礼时,再送与你的。今日看兄长行礼,心中难免有感,既然做了,早送些也该无妨!”
“这,这是你亲手做的?”穆玄阳像是根本没听出陆如雪话中的意思,耳边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这东西竟是陆如雪亲手所做。
“那!崇宇可有?”不知为什么,穆玄阳这一刻竟起了私心,吃起了干醋,他希望陆如雪只为他一人而做。
“兄长的是母亲亲手做的,哪里用我操心!”陆如雪觉得拈酸吃醋的穆玄阳有一些可爱,不由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如雪!”穆玄阳沉了一天的心,像是浇灌进了一股暖流,撩动得整颗心都在燃烧。将锦盒置于一旁,一把将陆如雪揽进怀中。
“若能得如雪为妻,必是我穆玄阳一生之幸!”
“不过是顶折上巾罢了,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陆如雪有些羞怯的推了推他。可穆玄阳抱的紧,几番试探,都未能将他推开。
只得出声轻言相劝,“你身在朝堂,心中自有千结万难。我于后院之中,一无助力,二无凭仗,能做的也不过是这些小心思罢了!”
“如雪可知,你的这些小心思,最是暖我心热我血!”穆玄阳伸手轻抬起陆如雪的下额,在她的唇间印上一吻。轻轻的并未多做停留,像是怕碰痛了她,惊醒了梦。
身处穆玄阳这样的位置,有着皇戚的出身,他在入京前,从未奢求过,会有人真心的来爱他,为他付出。
就算父王和母妃如此恩爱,可父王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执念,仍娶了两房侧妃,三位妾侍。母妃午夜梦回时,也常被恶梦惊醒。
所以他才更加珍惜陆如雪的这份情,她无欲无求洁怜如荷,心无旁骛却只对他一人动情。他又怎能辜负此心此情。
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相拥而立。陆如雪头枕着穆玄阳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着他留在唇间的温度,这一刻的她,感觉无比的安心。眼皮不由得泛沉,竟这般站着就睡了。
感觉怀中人儿呼吸平缓,穆玄阳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他毕竟血气方刚,佳人在怀又岂能不乱。可陆如雪对他,竟一丝防备都无。他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生气,她竟这般没把他当男人。
无奈之下,只得打横将人抱起,熄了烛火送她回房。出门时朝暗处吩咐了一声,自有剑锋将那装有幞头的锦盒给收了起来。
进屋时难免发出声响,穆玄阳在采月的劲后点了一指,刚要睁眼的采月,就又昏睡了过去。
将陆如雪放在床上,为她盖好锦被,这才坐在她的床边,就这样细细的端详。
弯若柳叶的眉,浓淡相宜,翘密的睫毛,尾端微扬,高挺的琼鼻,樱红的小嘴,穆玄阳不知不觉沉浸其中,被陆如雪勾了魂慑了魄。
“如雪,你好美!”陆如雪肤若凝脂,长相出挑,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以前穆玄阳守着礼不敢细看。后来两人关系近了,他每看一次,身体就会犯禁邪火乱窜,所以也未能静心。
今天不知为何,身体里不再邪火乱烧,反而可以静下心来欣赏美人。
陆如雪累了二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