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秦军的时机已经到了!”听到这话,几个少年面面相觑,反应各不相同。龙且最直接,开口就问:“破敌?子期,虽然秦军战事不利后退十里,可他们战力尤存兵多粮足,怎能轻易胜之?”萧何整日跟钱粮户策打交道,对数字极其其敏感,只在腹中逛了一圈,朗声道:“据老夫看,秦军历经前番大战至少损兵三千余,算上伤重不能继续上阵的,可战军卒仍有万余人,而我军……即使全盛之时亦不敢轻言破敌。”景寥冷哼一声:“何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只要有百人愿意随我出城,今天杀他十几,明天宰他几十,总有一天会将秦人杀怕杀退!”龙且歪着嘴:“就你那性子,看到秦人就跟狗见骨头似的,还有留到第二天再啃的耐心?”景寥解开腰间佩剑,“咣当”一声扔到案上,眯着眼睛打量小胖子,不发一言。司徒羿见状赶紧圆场:“既然子期把大伙叫来,肯定是心中已有定计,都别闹了,还是听他继续往下说。”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虞周清清嗓子:“以寡击众,以新募之军抗衡百战之军,说实话,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全赖上下齐心尽职尽责才有了今日局面,各位功不可没!常言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要破秦军,咱们首先得对自己的本事心中有数,我算了一下,城中能战的军士还有两千,除去正常留守的,出击破阵之军只有一千五,秦人十倍于我,不可硬取!”龙且一咬牙:“夫战气也,要不我再准备一些箭穿玄鸟的图案趁夜放飞?”虞周摆手:“不用,此法只能打击秦人士气而无实质伤害,时日长了他们便会习惯,反而不妙。”正在这时,也不知哪个混蛋把嗓子一捏,飘来一句:“要不然咱们效仿越王十年生养吧!总能把兵力差距拉近一些!”卫涵擦拭双刀头也不抬:“好啊,那樊哙你去吃猪苦胆,我们去生孩子。”“嘿嘿,你咋知道是俺……”“总共才几个人?不知道就有鬼了,现在不是调笑龙且的时候啊,别捣乱。”被这一打岔,虞周满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了,只好将脸一板直接开口威胁:“兵少将多,再有随意喧哗者,此战不用上阵了!”众皆噤声。“连封,你对秦人最熟悉,他们对你的防备也最低,这样,你去挑选五十余人,不要青壮,只要那种满嘴秦腔的家伙,前往秦军大营附近捕鸟捉雀。卫涵,此地你最熟悉,你与陈婴一同粗绘秦营舆图,水源、山林、道路、哪里可以突袭哪里可以埋伏,务必尽心!景寥,秦人恨你甚深,你领两百军,听令适时去到秦营之外叫战,可周旋不可死战!萧主吏,拜托你去寻找些艾草,捶制晒干以备后用,还有芦苇缨同样处置。其余诸位……各自领军准备吧!”军中有一个好处,只会问干什么,很少刨根问底为什么这么干,军令已下,众人肃立之后齐刷刷散去,只剩下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的龙且跟忧心忡忡的萧何等着听底细。“子期,又是艾草又是芦苇缨絮……你到底要作何用途?”反正就他们几个,虞周没形象的往后一倚,随口说道:“放火!”萧何皱眉:“放火?烧什么?是秦军的攻城器,还是他们的粮草?一千五百士卒,袭营也太勉强了!王离世代军门,肯定不会就此大意!”“可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打又打不过,等又等不起,不打这些旁门小道的主意,还能如何?”龙且手指敲案,开口道:“问题是,你怎么知道秦军的攻城器和粮草在哪?”“这就要谢谢连封了,是他让我灵光一闪想到个好办法!”萧何稍微一联想连封的任务,遂问:“跟鸟雀有关?”“没错,这种战法称之为雀杏,先把筑巢秦军附近的鸟雀捕来,再将杏桃之核挖成中空,填之以干燥艾草芦絮闷住火苗。倦鸟归巢带回杏核火种,如此一来,即便不能引燃秦营粮仓,也必定暴漏位置!”萧何右拳砸向左掌:“妙!此计甚妙!鸟雀寻食乃是本能,汇聚之地必与粮仓相隔不远,只是这火种能否成事……还需好好验证!”虞周点头:“保证火苗之后可以燃烧是我们的事,至于烧了哪会不会引燃秦人粮草,那是老天的事了,说实话,我也没指望一群鸟就能成事,只要它们指明了方向,再以景寥吸引秦人,总能让咱们的袭营计划顺利一些。”龙且一翻白眼:“你把那鸟饿一天不就得了,这样放飞肯定先找吃食不归巢啊!”萧何一巴掌拍在胖子后脑:“愚者千失也有一得啊!以后跟吃有关的主意,全由你来拿!”“那好啊,萧主吏,我今夜准备一份狗r绿豆汤,你吃不吃?”“滚蛋,你以为我是樊哙那个夯货吗!狗r绿豆相克食之涨腹早已被公乘记入医书,谁还会吃!”龙且嘿嘿一笑,转问道:“子期,有这么好的办法怎么不早说,还能少死一些将士。”虞周苦笑:“我又不是神仙,哪能转头就有主意?再说了,前段时间恰逢梅雨,谁有本事放火?”“也对,我把这茬忘了。若是此次击退秦军,项大哥脸上一定很精彩!哈哈哈……不过他怎么还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也许因为范老的病情又有反复吧,他前几天还跟我要走一份手抄《老子五千言》静心养性……不好!又被亚父坑了!”“啊?范老怎么坑你了?”心系战事的时候无暇细想,现在闲下来了,前后一捋顿时觉得不对,虞周的字迹很特殊,怎么特殊呢?糅合了楚篆大篆秦隶再加上简体底子,肯定写的与众不同,简而言之都有点影还都不像,反正魏老头只会用“丑”来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