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沉暗了几分,梦绮罗转头向南残音问道:“谢汝欢这话倒是让朕生疑,别是他国故意挑拨我朝皇子公主之间的关系而从中取利吧?你就这么相信谢汝欢?”
这话一出口,南飘摇内心窃喜,没想到对方越说越僵,自己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冷修泽听闻女皇之言,美艳的脸容显出几分怒意,他的声音透出冷嘲热讽的味道:“女皇陛下自己有眼无珠错信奸佞,别往他国身上推卸。既然陛下对我等有诸多疑虑,那么修泽绝不会再插手你们香凝朝堂之事,陛下好自为之吧。”
百官听到冷修泽言语中的唐突,全都高声呼喝起来,大殿上一时乱作一团。
汝欢也被梦绮罗这话激得怒了,正想反唇相讥,却听南残音幽如清风的声音盖过了吵杂,清楚分明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本君绝对的相信汝欢!”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使人听来有种沉重之感。
汝欢有些感动地望了望他,突然觉得,其实南残音对自己也是真的不错,看来此生,又要再辜负一人了……
梦绮罗对自己曾千方百计想要汝欢成为儿媳妇选择性失忆,听到儿子执拗的语气,她愤怒地一拍御案豁然起身:“你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冷修泽,你为何还要这么傻乎乎地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南残音傲慢地扬起头颈,那目光虽然冰冷依旧却带有一种直执地倔强:“她喜欢冷修泽是她的事,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即便她嫁与了冷修泽,但是人生还有那么长,也许有朝一日,冷修泽做了什么对不起汝欢的事让她彻底失望,又或者,汝欢改变了心意不再喜欢对方。待她只剩一人时偶然回首,便会看见我的好。总之,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为了那微小的可能性,即便终此一生,我都不会放弃努力!”
他这一番真情表白之言,使得大殿上顿时静默无声……
从南残音当吐露心声的震惊中第一个回神的,是当事人之一的冷修泽。他撇了撇精致的唇,居然并未动怒,而是有些赞赏地叹道:“小音音的胆量果然不一般,竟敢当着我的面诅咒我与汝欢不能天长地久!不过小音音,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与汝欢定要相爱相守到天荒地老,让你头发等得白了依旧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汝欢也是满脸歉意地望向南残音,神色间颇为伤感:“二哥,汝欢感谢你如此的深情,只是……”
可她话未说完便被南残音傲慢而又倔强的声音打断:“在冷修泽假装病逝被软禁的时候,你在圣域朝堂上曾经答应三年之后与我相约相思井底一聚,到了那一日,我会一直在井底等你。”
汝欢一怔之下猛然想起,当时南残音以为修泽病逝自己要为其守孝三年,确实是提过三年后在两人初遇的相思井底见面。可是,当时自己并未答允啊?看来这傲慢的二哥自说自话,并且一直记着这个尴尬的约会哪!
此事冷修泽也是首次听闻。方才听着南残音感动的表白,他知道汝欢的心意不会这么简单就动摇,所以并未如何生气。可是听到两人还有什么“三年后的约会”,一直挂在脸上的邪魅淡笑瞬间冷凝下来。
汝欢看出了冷修泽吃醋的小情绪,急忙对南残音解释道:“我那日并未答应……”
可就在此时,大殿门口传来几声“啊呦”“妈呀”的尖叫,随即两队御前侍卫扬着兵刃冲了进来,顷刻之间便将大殿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女皇梦绮罗脸现惊疑之色,厉声开口怒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未得朕传召,你们居然敢擅自进殿?”
跪在地上的南飘摇突然轻笑起来,她慢悠悠地起身,还伸手弹了弹膝盖上的尘土,假意轻叹道:“哎呀,早知道你们母子间矛盾如此之深,本公主何必这么早行事哪?真是失策啊!”
她这话出口,四下震撼。
许多大臣惊声叫了起来:“长公主这是打算谋反么?”
南飘摇斜睨了一眼那些指着她叫骂的朝臣,撇嘴轻嗤道:“众位也是久经官场的,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问么?”
看到面前这幅场景,汝欢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南飘摇一直要求文武百官都上殿评断,原来真正的目的是打算将所有人围困在此作为逼宫的人质。
这也是揭穿南飘摇设局谋害南糖兮时,她为何不怕的原因了!恐怕南飘摇的谋反已然蓄谋已久,她只是借此机会成事而已。
一名威风凛凛的武官从大殿正门而入,梦绮罗见到此人,冷声斥道:“杨统领,你是打算跟着南飘摇犯上作乱么?”
来人正是御前侍卫统领,他看也不看梦绮罗,只是向南飘摇抱拳道:“右使,属下已经占领了皇宫内院,所有异己全部就地正法。”
听到这样的称呼,南残音血眸微眯,凉薄的声线带着冷酷的杀意:“你也是魔教的恶徒?”
杨统领似乎对南残音还是有些惧怕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回答道:“本人乃右使座下的执事。”
梦绮罗双目如电射向南飘摇,愤怒的声线中却隐着几分心痛:“王城御庭有守备兵马一万,你们只凭三千御林军便想夺权?”
南飘摇望向梦绮罗,脸上的笑容依旧亲和温婉,仿佛带人谋反的逆贼并不是她:“陛下,那王城御庭大人早已被斩成一滩肉泥做成酱料了,嘻嘻,抬上来!”
杨统领躬身一礼,随即双掌一击,立刻有人抬了一罐子密封的物事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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