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吧。”加尔斯点了点牧羊人,他的意思肖恩明白,“是的,我知道里面隐藏的事情。”“那是我儿子左多犯下的错,萨斯·菲尔算是他在人类修行者中最好的朋友。”“其实一开始没什么,然后恶魔们来了,我们都去战斗,等最后了,萨斯出了事,左多才将他藏在了这张面具里。”肖恩在听加尔斯说左多的时候总感很怪异,但也没法深思,他对这件事没什么了解。
“我靠着它撑过了很多次危险。”肖恩随意地说道,但却突然感受到一种寒冷,那不是针对他的,“我似乎小瞧了那些狼崽子。”加尔斯看到了肖恩胸口挂着的项链“狐狼之低语”,今夜就是靠着这个还有小女巫的徽章他才成功地通过那些暗哨进入地城中心,但也让加尔斯发现了这个坠子,老血族伸手从肖恩脖子上取下它,“这还是当年血族的遗物,但现在早已不适合血族佩戴了。”加尔斯在雨水里冲洗了一会那只怪狼,然后就收进了怀里,这让肖恩瞪大了眼睛。“不会不还你的,我只是拿来用用。”肖恩不知道加尔斯拿这个魅惑的吊坠有什么用,那玩意对他们那个层级的人几乎无效。
“还有它,我这次主要就是为它而来。”加尔斯从空气里拿起白假面,两只手掌中白光闪烁,然后生生从这个面具里‘扯’出了一张同样的黑色面具,就像被撕成两层一样。“它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加尔斯将没什么用的牧羊人丢还给肖恩。
“当然,我不是不讲道理的长辈。”加尔斯的下一句话又让肖恩心头一紧,果然这个老血族没让肖恩伤心,“你的身体里太杂乱了,就目前来说对你有点好处,但长远考虑其实也就一般。”加尔斯将那些融入肖恩血脉里的埃尔之血批驳到泥地里了。“你不可能真得去当圣职者,而那些东西对你的用处也就仅仅只能……”
“让我白天行走也是很厉害的了。”肖恩不赞成长辈的观点,而加尔斯也楞了一下,“你能白天行走?”原来加尔斯不知道,说了半天装得像真的一样,肖恩在心里翻着白眼。
老血族走近前,仔细地看着肖恩,“一滴血。”;肖恩抬起左手然后右手的指尖划过手腕,流出了几滴带着金色的暗红色血液。加尔斯用手指沾了沾然后放在鼻尖上嗅了嗅,“看不明白,不过应该不是很特殊的东西,虽然以前没有血族能做到你这样,但是不代表它就真得有多强了,反而对你有害的作用更大,你本来安安稳稳并不会这么快就把身体搞成那么糟,什么事情总是有正反两面的。”
“我这次背面比正面大?”肖恩无奈道,加尔斯点了点头,“大很多。”
老血族很快就离开了,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做,而他带走了那面装着黑骑士的假面怎么处理它并没有和肖恩解释,可能是习惯了后辈对他的服从,加尔斯没有什么平易近人的话,临走之前也只是随便指点了肖恩几句,倒是牧羊人,白色的假面失去了一贯讨厌的黑色那边之后,很矫情地有了些不舍的情绪,“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它了。”
“你如果活到我这个岁数你就会知道,很多时候能不能再见面的问题,在亢长的时间面前都是简单的事,除非永别,那么总有见面的那天,我们都是这样的,像这些风一样吹了一万年也还会继续吹下去。”肖恩安慰了这个面具一次,而不是习惯性地打击它,毕竟刚才这个面具失去了它一生最重要的东西—伙伴。那是从它存在起就呆在一起的矛盾的伙伴。
“你其实活得还没有我久,而且也不一定能继续活下去了。”白假面的嘴倒是一如既往地贱,把肖恩难得的好意当成了用过的手纸一样抛在了雨里,且说出来的话还尖刻伤人,“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什么叫……算了,你确实不会知道。”
牧羊人飘起来,白色的假面露在雨里,水滴不断地从它粗糙而又富有质感的表面滑落,又不断生出,好像一张伤感的哭泣的脸,可肖恩知道这只是今夜的雨水太伤感了,躲在面具里的这个无情的炼金灵魂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心,它只是个灵魂,没有可以承载感情的血肉,也就没有了感情。“你想说什么?”肖恩看着它,可牧羊人也就在那儿飘了一会,然后就缩回了肖恩的口袋里,“没什么,我们先回去。”肖恩反而被它弄得糊涂了。
山路崎岖泥泞,夏季的风狂乱肆掠没有固定的方向,从帝国中部平原吹到南部丘陵的风可能知道自己就要在这里停下了,所以爆发出它们最后的疯狂,一路上那些在夏季里长出繁茂枝桠的树木被打得东倒西歪,而稍微高一些的数则被折断了无数树顶树冠,那些断掉的木头横鬲在树林的空隙处让肖恩下去的路途更困难了些,但高处的风实在太大不适合飞行,而且卡萨城里面的局势又模糊不清肖恩想,要不今夜就在树林里淋一夜雨明早天亮了再回去?那时候雨说不定也停了。
可就在肖恩打算这么做的时候,远处的黑夜里,卡萨城中发生的一次次爆炸穿过雨幕落在了年轻血族的眼睛里,城市中央的某处广场附近,那些明黄色的火焰暴起,然后迅速地依附于建筑上开始燃烧,火点有几十处,天空的雨水也无法浇灭这些魔力的火焰,而那些慌乱的人群,也尖叫着被这场火焰中的大雨打击得七零八落,可值得绝望地并不止于此,以为逃到街道上就没事了的人群再次嚎哭起来,没有在爆炸中死去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