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顶楼的关系,早晨的阳光来的特别早,整个城市伴随着热闹与喧嚣清醒过来,但有些人依旧困倦地沉睡着,艾丽莎缩在肖恩的怀里,即使太阳照到了脸上,都没有睁开眼。想了想,肖恩走下床将那个昨晚看月亮而打开的窗子关上了,然后又重新躺回床上。屋子陷入了安静的黑暗里。
血族总是更适合黑暗的环境的,但这一次的肖恩只是简单地搂着怀里的姑娘,虽然两人都是赤·裸的,但他真得就那么放松地重新闭上了眼,学着自己的小妻子,静静睡去。只是两人结合的第二天,肖恩真得就开始有些淡淡的感触了,唯有这种安宁的喜悦,才是维持住悠长情感的唯一方式吧。
与帝国中部的祥和氛围不同,只是这一天的早晨,无数熙攘的人群从各个地方汇聚到了帝国南部的某座名叫卡萨的城市,他们不都是人类,但全部都穿着统一的宽大的长袍,有些还带着尖角的帽子,他们都是巫师。
今天,卡萨的瘟疫彻底被肃清,而这座城市,也迎来了他原本的居民与管理者们的重新进入。
环状的城墙一圈圈地包围住这座城市,巫师们崇尚环,他们认为环是世界最原始的构成,代表着始终的某种辩证关系。所以他们无法舍弃这座他们经营了数个纪元的城市,一切在这里开始,一切自然要回归这里。
卡萨中央的白塔群中,最为靠近内侧的空间其实是空置的,那儿是大片的广场,法则广场,图书馆,而作为巫师们交流学术或者议事的真理之殿也位于其中。这里正在召开一次审判。
环状的大厅内,高低错落地坐下了数百位巫师,这里并没有血族第二城市氏族议会内部那样森严的等级观念,大家的座位都是随意的,但那些真正受推崇者往往都被围绕着拥护在中间的座位上。被押在审判席上的寒巫师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是应该在那里的。
“玛卡思,你作为帕格斯姆的同伴,一起背叛了法则的荣光,对于你们在议会内部所造成的无可计数的伤害与损失,以及对议会**裸的背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某个巫师大声地质问道,他并不是传奇,但今天这样的情况可能给了他某种敢于这么做的勇气。
“并不是背叛,是背弃。”玛卡思随意地说道,他的灵魂被设下了某种禁锢,巫师们没有伤害ròu_tǐ的刑罚,这也是因为巫师更为注重思想与精神,所以即使因为某些原因被抓住,玛卡思依旧没有被戴上镣铐,这个时候的他只是双手支撑着自己面前的栏杆,回应着这个问题。背叛并不足以形容自己,抛弃才能。
“议会已经堕落了,你们对于灵魂巫师一系的打压,并不能促进议会有任何形式上的进步。我反对过那个进入半位面的计划,帕格斯姆也是,你们妄图过度地截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会因此覆灭。”
“可这并不是你们杀害同伴的理由,你知道这一次卡萨死亡了多少巫师与平民吗?”一个声音响起。
玛卡思眯起眼睛,脸上涌出了笑意,他移动脚步,环视着周遭,审判席位于大厅的正中,四周围绕着的座位由高处俯视这儿,但这一刻,这位十二环大巫师竟让众人觉得,是他在俯视着自己。终于,他停住了转动的身体,灰色的巫师袍肃穆沉寂。
“这也不是你们驱逐亡灵巫师的理由,还有,你们不知道吗,我从不在乎你们这些白痴的生命,没有才能的废物活着的资格当然也比旁人低,这不是很显然的道理吗,帕格斯姆杀死了那些人——”他的嘴里吐出这样蔑视生命的话语,但这仿佛真的是理所应当。“那也就杀了吧。”他是个狂妄的老头,没有悲悯这种弱者的情感。
“冷漠的刽子手,亡灵巫师果然都是冷血的!”玛卡思看着那个说话的人,那是个胖胖的巫师,抓住了这种论调并占据道德制高点的他似乎有些激动,挥舞着手臂在那儿呐喊,直接攻击整个亡灵巫师的群体,事实上自从卡萨开始驱逐亡灵巫师,这样的论调早已在议会内部泛滥开来,人们总要用一些说得过去的理由来坚定自己的行为不是吗,亡灵巫师们冷血残忍,所以议会驱逐他们,恩,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我记住你的脸了。”玛卡思突然这么说道,声音不大,但整个议会都安静下来,那个先前激动着的胖子如同被踩了一脚的鸡一样,真个人都跳起来了。他或许是终于想起大厅中央被囚禁着的这个老头的身份,然而,更多的是,其他人也想起了一件事,所有巫师们都认为亡灵巫师们冷血残忍,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等到亡灵巫师们自己也这么认为的时候,卡萨的那个夜晚才终于发生了?
“够了!”有巫师终于喝止了这种无意义的言语攻讦,他们原本沉默着,等待四周众人的言辞让这个老人因悲愤而虚弱,结果,这个老家伙亮出来自己浑身的刺,生生地刺痛了这间屋子里所有巫师的肉,快要到骨头了。
【火焰之鸦】林奇站了起来,依旧身穿红色巫师袍的他审视着这个自己亲自抓回来的苍老囚徒,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话可以说,责备他不该收容亡灵巫师还是配合帕格斯姆这个丧心病狂的屠夫?巫师的智慧不允许他做这么无用且幼稚的行为。“你能帮助我们抓到帕格斯姆吗?”他竟然这么直接问道。
“不可能。”玛卡思也这么直接回答。然后林奇点了点头,看起来他原本真得打算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