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箐儿虽与各家小姐聚在一处说笑,今日却是时常走神,朱媛媛见此不由好奇地问道:“箐儿姐姐这是怎么了?”
郑箐儿回过神,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昨儿没休息好,今儿倒是有些精神不济了。”
郑箐儿话音刚落,景芝便过来笑道:“昨儿干嘛去了?怎地就没歇息好?”说着凑近郑箐儿满脸暧昧地附耳道:“不会是思春了吧?”
郑箐儿脸色一红,伸手就要去撕景芝的嘴,没好气地道:“胡说些什么!怎地什么都敢说了?”
景芝见此一边儿退后一边儿笑道:“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瞧瞧这恼羞成怒的模样?”
景芝说着便笑着跑开了,郑箐儿见此笑着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嘟囔道:“也不知跟谁学的,越发的没了规矩,改明儿见了长公主,可得好好儿告上一状!”
景芝也不以为意,只跟她做了鬼脸,拉着不明所以的朱媛媛往二楼跑去。郑箐儿正要再追却眼尖的发现前去洛府接人的钱嬷嬷返了回来,不由迎上前,朝钱嬷嬷身后扫了眼问道:“怎么不见妍儿?”
对于郑箐儿钱嬷嬷还是很给面子的,虽然不知伯爷为何对与郑府结亲的事儿,一直没有点头,但夫人对这位表小姐的看重,钱嬷嬷还是知道的。见郑箐儿询问,钱嬷嬷微微一礼,笑道:“洛小姐不在府中,说是去了她舅舅家,明儿才回来。”
郑箐儿闻言点了点头,催促道:“既如此箐儿便不耽搁嬷嬷,嬷嬷快去回了姑姑吧,想是等急了。”钱嬷嬷闻言方才抬步上了二楼,寻安阳伯夫人禀报去。
一出麻姑献寿谢幕,钱嬷嬷附在安阳伯夫人耳边儿轻声禀道:“说是洛小姐不在府中。”
安阳伯夫人闻言,仍旧朝钱嬷嬷身后看了眼,微微叹了口气露出遗憾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就只好改天再请她来做客好了。”
夜深人静,郑箐儿想着日间的事儿,越发心乱,掀被起身,推开轩窗,迎着冬夜的寒风,望着看不清什么的夜空出神。
在外间值夜的如意,听到响动赶紧披衣挑灯进来,见郑箐儿穿着单薄的中衣,临窗而立,吓得赶紧将手中的灯盏放下,疾步走到郑箐儿身后,将身上披着的大袄扯下来,严严实实地裹在郑箐儿身上,担忧地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郑箐儿回过头露出浅浅一笑,不答反问道:“你怎么进来了?”那声音听着飘忽,如意叹了口气,扶着郑箐儿退后两步,才返身关了窗户。
见如意已经冻得打着寒颤,郑箐儿才不好意思地自己钻进被窝,将大袄递给了如意,笑道:“你若是不困,就将被子抱进来陪我说说话儿吧。”
郑箐儿的心思,作为身边儿伺候的人又怎会不知?为着小姐与世子的婚事,俩家已经议了好久,可……想到这儿,如意点了点头,披了大袄出去抱了被子进来,顺手给郑箐儿倒了杯暖茶,将床幔勾了起来。
郑箐儿靠在偎在被窝里,看着如意忙忙碌碌的样子,嘴角微微上翘,有些苦涩地轻声道:“自古重文轻武,你说姑父可是嫌弃我们家?不然为何……”
如意猛地顿下手中动作,想起那日在上房门外,与小姐偶然听到老爷与夫人的谈话,也是跟着叹了口气。小姐与世子的情谊她都看在眼中,可她一个丫鬟,哪儿有说话的余地?
郑箐儿却像是对如意的神情恍然未觉,继续轻声喃喃道:“娉妍大家闺秀,洛大人又在户部任要职,身份上倒是比我合适。又得姑母喜爱……”
不待郑箐儿说完,如意便忍不住劝慰道:“小姐可别这样自怨自艾。世子对小姐的心意,有眼睛的都瞧得出来,难道小姐自己竟然不知?再说姑奶奶可是您亲姑姑,这么些年待您是如何的看重,您也不是不清楚。”
听如意这般一说,郑箐儿勉强点了点头,笑道:“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见郑箐儿神色厌厌的,如意叹了口气,将床角小几上的灯调暗,又将床幔放下,才轻轻躺会被窝里,想了想轻声道:“洛小姐与小姐虽说认识不久,但如意觉得洛小姐是可交之人。”
如意说完等了一会儿,不见郑箐儿回答,只得叹了口气闭了嘴。郑箐儿自是听见了,只是有的事儿知道,与做到,终究是两回事儿……
又过几日,安阳伯夫人遣人来接了郑箐儿过府,说是单请了洛府小姐做客,请郑箐儿前去作陪。
郑箐儿知道姑姑乃是为着生辰时洛娉妍送的那盆瑞香花,特意请的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和滋味,却仍旧早早儿的收拾妥当过了府去。
郑箐儿到得很早,洛娉妍到得也不晚,一袭粉红绫子袄,外罩大红宫缎滚灰鼠毛荷叶样式短斗篷,配着头上两朵珠花,显得纤细娇俏。
顾远从安阳伯夫人哪儿请安出来,行至二门处,正巧洛娉妍从马车上下来。顾远见此上前见礼道:“洛小姐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香!”
洛娉妍一愣,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两步,见郑箐儿就在顾远身后不远,微微屈膝一礼便欲要越过顾远朝郑箐儿而去。顾远却是忽然好奇地问道:“洛小姐怎地好像很怕我?我有那么吓人?”
洛娉妍闻言抬头朝他望去,随后又很快挪开目光,轻声回道:“世子说笑了。”
顾远见洛娉妍看了自己一眼,就赶紧错开目光的样子,不由好笑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儿,难道还不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