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瞪着眼睛,回过神来准备开骂,已经没有机会,北邙四鬼如同幻影一样隐没与三棱锥。
这样的结局,我早有感觉,只不过那若隐若现的思绪残片,让我不能在这样的险境下相信自己。
表哥好奇想要追去,被我伸手拦下:“别忘了还有人类的威胁,北邙四鬼应该知道很多东西,相信他们吧,没有别的选择。”
“既然来了,不见识一下非人的机关,心有不甘!”表哥抒发着自己的郁闷,止步在原地。
宋明自顾自地骂着,却不追上去,我猜他在杀机丘里的一个月,应该见过一些难以承受的东西,否则不会这么老实。
小铃铛是一直跟在我身边,面带笑意,平静坦然,我走两步她也走两步,这让我很有男人的成就感,同时也增添了沉重的负担。
我知道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如果小铃铛在我身边依然遭遇不测,我也没有存活下去的颜面。
等待是最漫长的时光,何况七日之久。
四个人,长达数十分钟的沉默后,我打破寂静,问宋明:“你们在杀机丘内的一个月,都经历过啥?”
宋明蹲在地上头也不抬,轻撂一句:“忘了。”
“是吓破胆了吧,哈哈!”表哥笑道。
“哈哈!”小铃铛也跟着笑。
“操!你们这群人没大没小的!”宋明气得坐到地上背靠峭壁,埋头睡起来。
他不发飙的原因,估计是惧怕小铃铛,虽然小铃铛现在是小鸟依人的样,但大家都见过她凶起来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人。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想说破而已,所以说,对小姑娘应该多多讨好,不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无聊的时候,只能用没话找话来打发时间,我看着表哥脚腕处的血迹,问道:“不会又是那两只血淋淋的手搞的吧?”
表哥摇摇头:“不是,拉我那东西很重,像是个人!”
“血是怎么来的?”我疑惑道。
“我使劲踢它,感觉脚腕黏黏的,出来才看到是血。”
“……”我推了推宋明,“这里的建筑有人住?”
宋明哼了两句,像是快要睡着被我晃醒的样子,不想搭理我。
表哥擦掉血迹,盯着看了看,确实是人类的血,不禁感叹道:“这个地方确实怪,像人间又不像人间,果然是上官海说的,前脚阴后脚阳!”
聊着聊着,都有点犯困了,我们也学着宋明的样子,靠在峭壁上打盹,这里凉爽幽静,不一会儿全都睡着了。
第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讲起来会比较无聊。
第二天,依然很平静……所以干脆就不讲了。
第三天,还是很平静……
不过这天发生了一件小事,就是那座三棱锥向下沉了一大截,听宋明说,那是第一道暗码被攻破。
表哥问他总共有几道,他说一千道。
变故发生在第四天。
漫长的等待最容易消磨掉人的意志,我们这个时候都已经是坐立不安,不是心不安,是坐着屁股疼,站着腿疼,躺着腰疼。
表哥索性贴墙倒立,脸憋得通红也不愿下来。
宋明之前有过一个月的忍耐经历,三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哼着小曲踱来踱去,我看得都眼花了,他却悠然自得。
小铃铛是天生的开朗型少女,只要有人陪她说话,她能在地下呆一年。
而我,是用想象来打发时间的,盘腿坐在地上,一想一整天,自己都不知道想了点什么,各种人各种事都在脑海中过一遍,次日全忘。
就在我们以为又要平静度过一天的时候,神灯突然熄灭,黑暗如洪水倾泻,瞬间淹没了眼前的一切。
在这个地方,没有神灯的光照,就相当于被人挖去了双眼,不会有任何视觉。
然而让我们恐慌的不是黑暗,而是和黑暗一起到来的声音,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朋友有难,你们竟然在这里睡觉,实在是无情无义!”
这个声音我从来没听过,感觉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语气却充满嘲讽和邪气。
我们迅速靠在了一起,因为在黑暗中看不到,各种被踩脚,摸黑手拉手,不敢轻举妄动。
宋明用道上人的口气回应道:“能灭神灯之人,想必不是等闲之辈,不知阁下来此有何用意,是敌是友还是同道中人?”
对方发出一声很细的笑,我心猛地一紧,这个笑声……就是那晚闯入我家的黑影,也就是小铃铛说的再生人!
没想到短短几日,竟然学会了常人的言谈。
我还没说话,小铃铛的声音先响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表哥那么聪明,听小铃铛这样说,已经猜到了,怒喊道:“上次你闯入我们家中,我要是在的话,你还能在这里笑吗?”
“上次多有冒犯,我是来替人传达消息的,少主说,北邙四鬼这样进入乾坤阵,已经是逆向而行,着了道,估计今晚便会死去!”邪气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方说话的时候,小铃铛挣开我的手,不知去向。
我急忙大喊一声:“回来!”,同时伸手拉去,却扑了个空。
小铃铛速度太快,我知道她去找再生人,可黑暗屏蔽了视觉,我什么都看不到,追出去两步就被表哥拉停下。
“泥鳅,别去!”表哥在危急时刻特别冷静。
我也有自知之明,黑暗中过去就是找死,便又站在原地大喊道:“你说过不会再走了!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