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痛苦,我好痛苦……死,啊啊啊啊,死啊……”低沉的咆哮声震荡着空气,令人不安。
呼吸系统和气管因为手指的挤压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他的面色不可避免的涨红,血液冲破桎梏倒流着——再过不久的时间,即便无人出手相加,这位德川家的叛徒就要因为窒息死掉了。
“嗬,嗬嗬……”但面无表情的德川渐次在此时竟然有些魔症般的笑了,他的眼眸在此间空前的明亮,看不到那些往日里的浮夸、狰狞、愤怒与杀意。而透过那些升腾而起的白烟,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矮矮小小,脸蛋圆圆的小肉团跟屁虫一般吊在屁股后面甜甜的叫着‘渐次哥哥、渐次哥哥’的样子。
“光正啊……”他轻声呢喃:“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被二度觉醒的血脉压抑了神智的德川光正嘴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他的目光疯狂的闪烁摇摆着,看着那个被单手举起之男人赤红却平淡的侧脸,正在坚硬收缩的手掌和脸颊剧烈抖动着。
“不要再逼我了,我要捏死你啊……”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疯狂的叫嚷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那声音如此之浩大,仿佛从远处到近端,进而盘踞整个脑海,悬挂整片天空——捏死他,捏死他,捏死他……
德川光正本能的按着那声音所讲的去行,他拼命的收缩手指,想要捏死那个挂在其指间瘦长的男人。但他很快发现这似乎是一种徒劳,他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身体之中某个不知名的部分在顽强的阻止着他。某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也正试图将之从混乱的边缘苏醒,将真正的自己拉扯回来……
“啊啊啊啊……”
德川光正一手擎着德川渐次,另外一只手掌痛苦的揪扯住自己的头发,某种东西仿佛要从脑袋里裂壳而出。德川的现任家主脸上和脖径上青筋暴起,小蛇一样的东西在他的皮肤底下游来游去:“啊啊啊,痛,好痛苦,为何要如此逼我……”
那被抓住了脖子,满脸涨红的男人在此时却吐出口腔里仅存的空气,断续又冷漠的嘲弄着:“可……可悲的弟……弟弟,连……连向敌人挥……爪的勇气,都丧……失了吗……”他面色涨成紫肝色,嘴角带着戏谑,猛地怒目圆睁,爆喝道:“如此懦弱,你才是德……川……家……之……耻!!!”
这尖锐的话如同利剑深深的扎入德川光正的心坎里,那‘德川家之耻’五个字眼一出口,已经被血脉压制了意识的德川光正仅有的眼睛里疯狂的闪烁出红光,浓郁的深红色在其眼眶里几乎质实出实体。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确定要杀了你……”
粗犷洪亮而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德川光正的牙缝之中,挤压出来。强大血统力量的疯狂滋长,挤压走了他几乎所有的神智,驱逐着德川光正的身体,要破坏掉眼前所有的一切。
“来啊,杀了我,成为真正的德川家中兴之主……来啊!你杀了我啊……”
被挂在巨大手掌上的男人大声喊着最后的话,神志不清的德川光正此时也在嘶吼,他的整个身躯似乎在右臂的带动下缓缓膨胀,结实的胸膛如风箱般起伏回荡……
我要,杀了你……
巨大的手臂猛地下甩,将擎在手中的男人狠狠的扔在地上。随着砰的一声大响,德川渐次被摔的几乎骨肉分离,他因为饮食超级药剂被格里菲斯暂时压制的伤势在此时爆发,哇的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块。
“嗬嗬,咯……”
即使如此,德川家之耻德川渐次还是没有死掉。他用仅存的力气扭着头艰难的看着那个揪住头发仿佛灵魂撕裂般痛苦不堪的男人,四肢向外平平的伸展,脸面回转向天,面无表情的,缓缓的闭上眼睛。
我愚蠢的弟弟啊……
而当德川光正将德川渐次狠狠甩到地上之后,便仿若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狂乱的撕扯着自己身体的衣服和头发,惨嚎着跪在地上。他仿佛正在承受某种惊人的痛苦和考验,上半身的衣衫被他下意识的撕扯开,巨大的畸形手掌覆盖住他扭曲的整张脸面……
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为什么,我做不到啊……
在那些惨烈的风和火焰里,有哭腔般的呢喃似乎这样说着,咋听起来,若如泣如诉的深秋晚风,又似这个世界之上惨烈而悲呛的回响。
这一年的深冬,某个狭小的地下室内,德川家的兄弟两人,时隔多年,又一次宿命般的碰撞在一起。
一个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个捂着脑袋,低头跪着……时代的荒凉凄愜莫过于此了。
……
……
“绝招——八荒六合宇宙洪荒周游六虚之大封印术!!!”
被尼古拉斯一路穷追猛打,狗皮膏药般甩都甩不掉的格里菲斯终于在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用所谓的大绝招‘八荒六合宇宙洪荒周游六虚之大封印术’,一拳蹦飞了暗夜贵族先生。吵什么吵,非要死在我的绝招下,好啊,来啊——
“……啊呸!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出了一口恶气的格里菲斯仍旧愤愤难平,如此说着。
身为因果兽,多元宇宙象限鼻祖级的诡异传说物种,怎么可能没有大招呢。
格里菲斯之前信誓旦旦的讲用大招打死尼古拉斯,这事也并非不行,只是代价太大罢了。什么仇什么怨,不至于,得过且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