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长嘶,雨滴滴落在刀背上,映出冰冷扭曲的钢甲面罩。
格里菲斯奋力劈开一个持盾的盾手,吃力抬起头来,放眼望向前方密密麻麻看不头的敌兵。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杀穿了敌阵,又翻身杀回去了。作为整个军阵最尖锐的刀尖,他不做多想,只是在人群里横冲直撞。
虽然主力部队已经进入了城内,但此时守在第三军团大营之内的,尚且有至少3000人。而仗着出其不意的突袭,此时守在第三军团中军大营里的士兵已经被打的蒙圈了。
各路将领乱糟糟的喊,士兵无头苍蝇般寻找着自己的队列,到处嘶吼的马鸣人声,流窜的钢铁洪流,闪着冷光的长刀……
但扑面而来的压力,和刀刀夯实的力量反震,让格里菲斯的体力飞速下降着。
整个队伍锐意和摧枯拉朽的重量压在他的肩头,从起初他利用力量和毅力强拉着整个骑队前行。到后来骑兵冲锋起来之后越过越大的锐气和气势反推着他向前走。此时此刻,身为血肉之躯,他真实的感觉到了疲累。
短小的交错里,格里菲斯用左手的短盾挡住了一个迎面次来的长矛,他反手将人劈开,趁着这个间隙,他匆匆往回撇了一眼。
随着一千人来回穿插凿开敌方队形,三千人的本阵守将,打到现在,伤残和死掉的已经超过了八百。以大妖对人性的拿捏和战场形势的了解,只要再穿刺个几圈儿,对方必然溃散。
但跟在格里菲斯身后的一千近卫兵,三次冲刺凿开对方阵营的之后,那站前被煽动的虚假力量感和自信心却开始冷却了。这对于第一次见血的队伍是极为致命的。
同时,剧烈的激斗让战士们体力消耗严重。他们虽没有大妖般顶着千钧重压,但也只是普通个体而已。几圈冲锋下来,有着拖着刀挥不动了,被队伍带着走了两步,很快便被如狼似虎的反扑拉下马,按倒在地……
在偷营的情况下,以骑兵冲锋,打到现在,队伍依旧跟在格里菲斯身后,已经不足八百人了。
更糟糕的是,以格里菲斯的目力,他很容易的判断出对方主力已经突破了比萨临时组成的封锁,此时已经快要越过城门,回来支援本阵了。
形式急转直下,大妖转过头来,长刀狠狠的一记横扫,在接近一百八十度的横扫曲面内,所有被碰的敌人,要么被分尸,要么狠狠的飞出去。
“坚持啊……”
“让我们再冲他两圈……”
他咬着牙,举刀怒吼。
然而在这个时候,樱花王国的青年天才将领卡菲尔穿着大红色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二百余人的簇拥下,扬鞭冲刺过来。
跟随着卡菲尔的二百余人是他从家族之中选出来的亲卫,都是死忠又实力强横的死士,有几个甚至是不同年间军中的技击冠军,更多的则是二等三等功勋的获得者。
卡菲尔将他们从家族中带来,本是培养用作架构第三军团中基层将领框架,以方便日后顺利转型霸权的。
然而此时,第三军团中军大帐几乎被这支从天而降的军队杀的崩溃。
卡菲尔晓得情形严重,不敢藏拙,直接把自己目前所能控制的最强力量集结了起来。对着那座‘铁三角’军队,发起了反冲锋。
任谁都知道,骑兵的生命在于速度,它们一切的伤害都是累积在速度之上的。夸张一点讲,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就是一群骑在马上的步兵。
卡菲尔深谙这点,又远远看到此方形式,知道不能再拖了。于是当机立断,忍痛咬着牙,领着己方的死忠亲卫带着必死的信念发起了反向冲锋——而只要阻住对方的冲势,第三军团本阵才有一丝保全的希望。
二百人对八百人的冲锋在斜斜降下的雨幕里悄无声息的对撞在一起,格里菲斯刚劈开一个大吼着捧着长矛冲过来的青年士兵。士兵飞出去闪开的间隙里,他看到一群鲜衣怒马的骑兵踩过了泥泞的黄土地,马蹄深陷,人人手里倒持着龙枪,带着显赫的战意和气势当仁不让的冲过来。
与此同时,散落在四处的樱花王国的士兵也发现了带队冲锋的卡菲尔大校。这位王国将领身材削瘦,脸盘甚至称得上阴蛰,但却是实打实的三阶魔能使强者。
这人是卡菲尔家族罕见的练武奇才,在学校的时候便号称打遍同级无敌手,十分有名。
后来卡菲尔毕业后在家族的运作下参了军,常常以文雅的儒将指挥使的身份示人。但只有这些被他一个一个揣着屁股训练出来的新兵,才知道这看起来瘦瘦削削,风一吹就倒的文雅儒将,皮肉之下,藏着怎样爆炸的野心和力量——因为桀骜不驯,扬言看不起小白脸而被他一对一单挑亲自打的一个月下不了床的新兵蛋子,在军营之中,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五了。
所以,若说这个世界上谁对于自家将官恐怖的个人实力最感同身受,想起来就浑身疼的想要散架一样?
答案是这群被卡菲尔一手带大的大头兵。
那又是谁对自家削削瘦瘦又阴蛰的将官无比崇拜自信,感觉天上地下没有将官打不赢的架,搞不定的事情?
答案也是这群被卡菲尔一手带大的士兵。这似乎有点被虐综合性了。
所以,当众人被格里菲斯带着一群新兵蛋子,凭借着一口锐气,硬生生冲的支离破碎、哭爹喊娘的时候。
在众人心中,那英勇无匹,战无不胜,带着他们走过了一场又一场胜利的将官卡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