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是对着忽鲁说的,她早就看到忽鲁将桌上的几个精致的瓷碗揣入了怀中,做贼都做得傍若无人面不改色,当真是叫人佩服。不过更让张昭华可笑的是,建州女真穷到了这份上,连几个茶碗都不放过!
忽鲁似乎听懂了这话,嘴边露出一个嘲笑来,也说了一句话,让亦失哈脸色很不好:“他说大明的东西不是很多,很富有吗?何必在乎这一个茶碗呢?”
张昭华也“呵呵”了两声,道:“大明的东西虽多,没有一丝一毫是多余的,不告而取谓之窃!”
阿哈出呵斥了一声,叫忽鲁将藏匿的东西拿了出来,似乎怪他丢了脸面。
然而忽鲁似乎并不服气,朝着张昭华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神色,嘴上说了什么,叫阿哈出几个尽皆色变,他甚至举起了马鞭,想要抽打忽鲁。
“他说了什么?”张昭华道。
亦失哈脸色发白,没有说话,张昭华又喝了一声,他才道:“他说,这东西算什么,早晚有一天,他要将、将汉人的好东西,都抢走——”
张昭华大怒,厉声道:“汉有将军窦宪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大破之。虏众崩溃,单于遁走。宪遂登燕然山,刻石勒功,纪汉威德,于今一千三百二十三年。千五百年内,以乱多而治少,率土分崩,兵戈竞起,不能暇宁。惟我大明永乐皇帝,平定海内,威德遐被,四方宾服,德泽远洽,便有那鞑靼阿鲁台,国小民奸,屡生逆叛,拘杀贡使,有失臣礼,罪无可赦,故昭亿万,伐罪北征。大军过处,如风靡草,功战日作,流血于野,灾害灭除,漠北尘清!以尔自忖,比阿鲁台如何?尔蛮狄qín_shòu,不知礼仪之大,不知章服之美,亦敢窥伺神器,敢效完颜亮投鞭之叹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