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粮长道:“我现在是真成了眼盲耳聋的人了,什么事情都是你想让我知道才让我知道是不是?”
“爹您说的什么话,”张赓道:“其实今年三月,京师国子监来了信。”
“是你哥的?”粮长道:“说了什么,有什么不让我知道的?”
“大哥说,国子监在闹学/潮,”张赓道:“物议沸腾,声势浩大,他见这阵势,心里恐慌,说到后面怕是不好收场,也怕出什么事,就跟我约定,每隔五日传一次家书,如果接连十日没有接到家书,恐怕就是他那里出事了。”
“我在家里提心吊胆地等着,”张赓道:“四月十四的时候,果然书信断了十天。”
张赓当时非常恐惧,急忙备车马去南京,没想到赶到镇江的时候,却又被后至的家人追到,说国子监来了信,打开一看是他大哥张继报平安的信,说是已经无虞了。
他留在镇江带了几日,顺便探听消息。
“说来说去,居然还是和郭桓案有关,”张赓道:“今年乙丑科的进士廷对者472人,有六七成是国子监的毕业生,这可算是振奋了这帮学生了,一个个骄矜地不得了,觉得朝廷官员日后必出国子监,他们已经有了参与朝政的话语权。”
就在这帮学生欢庆国子监的超高的考中率的时候,震惊朝野的郭桓案也同时爆发了。
“郭桓案三大主犯,”张赓道:“两个是北平做官的——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李彧与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这帮国子监的学生考完试正闲着没事干呢,被有心人煽动起来,对于反贪污,反腐败的热情可想而知,口号喊得震天响!不知道上书多少次,要坚决抓出北平的大鱼来!”
“北平什么大鱼!”粮长惊道:“这是谁煽动起来的,其心可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