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平春水,菱荇萦船尾。空翠入衣襟,拊轻桹、游鱼惊避。晚来潮上,迤逦没沙痕,山四倚。云渐起。鸟度屏风里。
周郎逸兴,黄帽侵云水。落日媚沧洲,泛一棹、夷犹未已。玉箫金管,不共美人游,因个甚,烟雾底。独爱莼羹美。
――――宋·周邦彦·蓦山溪(大石·春景)
今日的争锋李妙婵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既维护了镇国公府的脸面,又保住了紫烟和自己的名声。李妙婵应该是要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的,此时的妙婵却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头疼的很。
为谁头疼呢,妙婵也说不清楚。为紫烟,想想也是,她这个小丫头竟然就为了区区一棵铁皮石斛差点丢了半条性命,如果不是她的力大无穷的特性,只怕今日就真的要送掉半条命了;可是要将此时的烦恼全加在紫烟身上,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如果紫烟不是自己的丫头,也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这个小丫头身上,所以也不能全怪她。
可到底怪谁呢,怪李妙婵自己吗?也是,由于她一时放纵,让紫烟去到处溜达,才让背后的黑手有机可乘,可是紫烟毕竟是个独立的个体,她也不能时时刻刻把她栓在身边。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呢。
说来说去,都是这桩挡了无数人念头的婚事,真是该死,为什么当初妙婵不坚定一点,事情一出就马上离开洛阳城,对生母黄氏抱那些不符实际的幻想做什么呢,所以归根到底这事百分之八十是李妙婵自己的错,其他的就是李妙婵的相公肖景昀惹回来的。一想到这儿,李妙婵的头就更疼了,心里实在是难受得很。
二小姐肖柠年前就已经定下婚事了,未婚夫是归义侯府的嫡次子,心思在三姐妹中是最细腻的,上车时就觉得四嫂子不开心,如今没说两句话就按上了额头,关切地问道:“四嫂嫂,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此言一出,旁边的三小姐、四小姐也觉得妙婵有些不妥,“四嫂,你是头疼吗?”
“嗯,有点点,不过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妙婵自然不会将心中的烦恼向几个小妹妹倾诉,这些她们可不理解,也没必要就这一切如实的告知她们。
“嫂子,你是不是怕回去了以后挨老祖宗训啊?”自认为想到重点的肖檬说道。她要是做了不好的事,不论对错,就怕长辈怪罪。她也以为妙婵是这样子想的。
“没事的,嫂子,老祖宗上车的时候可高兴着呢,一定不会怪罪你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对啊,嫂子,今儿个明明就是和玥郡主她们几个合起伙来陷害你的,老祖宗可明白着呢。要是老祖宗一定要怪罪,我们几个一定会为你求情的。”
“那就谢谢几位妹妹了。”既然这样,妙婵也不好继续郁闷下去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道。
马车跑了半个时辰,镇国公府的大门就在众人面前。也不知怎么的,老太太却没有立即入府,而是沉默地望着镇国公府的御匾,望了许久,却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众人不解其意,上前劝道,“老祖宗,外头风大,今儿个也累了一天了,咱们还是先入府去吧。”
“没事,我就看看,都几十年没看过这块匾额了,想当初第一次看到这块匾额的时候,还是初入府的第一天呢,一晃都有六十年了。人都老了,可这块匾额还是那样地红彤彤的呢。”
“那是,每年腊月除尘的时候可都要把这块匾额用红漆再漆一遍呢,能不红彤彤的嘛。”也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惹得肖母笑了笑。“行了,进屋去吧。”
“恭迎老夫人、夫人、小姐们回府。”大门前的奴仆跪了一地。
众人陆续的进府。“大老爷今日可回来了?”老太君问道。自从建安帝准了国公爷的辞呈后,国公爷肖祯就成了年少时的肖祯,过上了游山玩水,寻仙门口道的赋闲生活,一整月都没几日在府中。今儿个连靖安太长公主的寿宴都没参加呢。
“回老太太,没呢,听说是在京郊的长春观与长春道长论经呢。要不老奴派人去找找?只是这城门戌时关闭,大老爷最早也要明日才能回来了。”管家回道,如今他是府中最清楚肖祯的行踪的了。
“恩,二老爷和三老爷呢?”没想到肖母又问起了另外的两个儿子。
“二老爷和三老爷倒是刚回府中。”
“恩,那就让他们两人用过晚膳后再来见我。”
听老太太话里边的意思,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几位老爷商量,这在镇国公府可是不常有的事,因此众人的晚膳也用得不安乐,似乎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只是此时的李妙婵可没心思搭理这事。她还要处理好紫烟这件事呢,因此连晚膳也没有传。
“怎么,想清楚该跟我说什么话了吗?”松香院的正堂里灯火通明,丫环小厮各就其位,大气也没敢出声。李妙婵铁青着脸瞪着跪在下首的紫烟。
“说什么呀,小姐,要不你告诉我,你想听我说什么,我就给你说什么。”跑了一路,既没累着,也没喘着的紫烟依然还是“嘻嘻哈哈”地望着妙婵。
“原来你是以为我要听书呢,什么想听我说什么,我就给你说什么,亏你也说得出来啊。行,反正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那就好好的反思反思吧。我也不罚你,随便挑篇书抄上十遍吧,中间要是想明白了,那就能停了。”
“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