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愁横浅黛,泪洗红铅,门掩秋宵。坠叶惊离思,听寒螀夜泣,乱雨潇潇。凤钗半脱云鬓,窗影烛光摇。渐暗竹敲凉,疏萤照晚,两地魂销。
问音信,道径底花阴,时认鸣镳。也拟临朱户,叹因郎憔悴,差见郎招。旧巢更有新燕,杨柳拂河桥。但满目京尘,东风竟日吹露桃。
————宋周邦彦忆旧游(越调)
黄彩衣一听到要让这个力大无比的小丫头,再往自己的手上掐一把,心底没来由的就害怕起来。好在母亲还在坚持,颤抖的小心脏才稳了下来,可紧接着李妙婵的话又让她坠入深渊。
“诸位有所不知,我这丫头啊,别的本事没有,就只有这一把子力气。我平日从不唤她在我身边伺候,只因为她力大无穷却收不住一身力气。三岁时,轻轻一碰就碰断了我的手,害我躺在床上整整三月。”
“八岁时,碰到塞外的胡人,硬是把人家摔成了两半。”
“军中最有力气的士卒也抵不过她轻轻一碰,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丧失性命。用力一拳打过去,玄铁也要凹出个窝。”
“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只在妹妹身上弄出了一块印记,真真是让我大开眼见。想不到妹妹柔弱的身材竟然堪比铜墙铁壁,着实是出人意料之外。”
“看来果真是春风吹人暖,洛阳令人醉。这到洛阳城还不满半年,我这丫头就成了芊芊弱女子了,这可真是我的福气啊。”妙婵说出的一连串话彻底的在寂静的人群中炸了锅。
“啊,天呐,不会吧,看不出来啊……”
“原来这小丫头的力气真的如此巨大呀。”
“要是世子夫人说的是真的,那自然不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条轻轻的淤痕了。”
“…………”
听到妙婵说的话,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亲眼看到紫烟掐人的小姑娘们已经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天呐,她们到底惹了怎样的一尊人物啊。这很明显就是站错队了呀。
“那她们几个刚才押着这个死丫头的人刚才怎么没断手断脚的。”不甘心自己失败的和玥郡主怒道。
“是啊,那几个人怎么没什么事呢。”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到刚才押着紫烟一路过来的几个仆妇。是啊,和玥郡主也没说错,可不,这几个人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啊,胳膊腿儿健全着呢。
“可不是嘛,什么事都没有啊,不会是在吹嘘吧。”
“…………”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和玥自觉扳回一城,神情又倨傲起来。
“哎呀,肖世子夫人,这都不过是一面之词,我们可都没见过,任凭你怎么吹嘘都行,反正都是你说的。可是她打人的事儿可是有那么多人看着的呢。众目睽睽,众口一词,这还能造假。我看你还是让你的这个丫头给黄小姐道个歉罢了,这样我们也就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也就不追究了,你说如何?”
“是吗,只怕不太好吧,这没做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需要道歉呢。圣人有云,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我可不能让我的丫头白白的担了这个虚名。”妙婵说道。
“不错,好一个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我家孙媳说的没错,人活一世,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走。今儿个这事是得说清楚,免得有些人以此为凭硬是说我们肖家仗势欺人。”妙婵的这一席话彻底说到了肖老太君心坎里去了。簪缨世家什么最重要,自然是名声最重要。一个家族要想繁盛,子嗣是第一,其次就是家族的名声。好的名声是锦上添花。
“小丫头,你过来,跟老太太我好好说说。为什么她们这些人怎么就没事呢?”肖老太君朝紫烟招招手,此时的老太太就像一个慈祥的祖母。
“我家小姐以前就跟我说过,不能随便碰别人。她们冲上来的时候,我一点也没碰到她们的身子,就是怕把她们的手脚弄断了,到时候我家小姐肯定会重重责罚我的。”这时候紫烟倒是机灵起来了,将里头的缘由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哦,真的。那你给我们大伙儿展示一下如何?”
“可小姐说了不能随便碰人的。”
“没事,你看到旁边的那棵树了吗,你过去用手碰一碰,咱们就知道了。”老太太边说边指了指露台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柏树。
“哦,知道了。”明白了老太君意思的紫烟点了点头,又转头望了望妙婵,得到妙婵肯定的答复后,小步的走到柏树旁,正要出手去碰,突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老太君,要是我把这树给碰倒了,那这树的主人不会要我赔钱的吧。”众人还以为她是害怕了呢,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时候竟然关心的是树的主人会不会要她赔钱。
“哈哈哈……”“哈哈哈……”
没得到肯定答复却听到众人哄笑声不断的紫烟也懵了,摸了摸脑袋,有什么不对吗,这棵树至少也值个一两银子吧,抵得上她现在一个月的月钱呢,可以买好多东西了都。
瞧着紫烟这副懵懂样,众人笑得更乐了。有人甚至不顾仪态的笑得弯下了腰。老太太更是捧腹大笑,“哎哟,哎哟,笑死我了都,肚子都被她笑疼了。……”妙婵也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实在是没眼看了都,钱钱钱,果真是紫烟的命根呀。她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个爱钱的丫头啊。
“没事,小丫头,你要是能把这棵树给碰倒了,太长公主要是跟你要钱,老夫我替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