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时间快要到了。
滏渠村步行的学生,周边其它村骑自行车的学生,络绎不绝地赶来。
看到校门外正在发生的这一幕,同学们就禁不住好奇,或驻足或放慢脚步观看着:在学校里无人敢惹的冯江、田志良、刘宾一伙人,这次遇到了曾经在学校里无人敢惹,家族在滏渠村更是实力强大的刘超,孰强孰弱?
十五岁年纪的刘超,虽然从不做那些自认为仗势欺人的恶行,可也是强势惯了的主儿,而且向来吃软不吃硬,遇强则愈强。眼瞅着冯江竟敢挡开他,而且神情语调不忿,另外几人也跃跃欲试的模样,刘超当即三下五除二把皮夹克脱下来,往陈自默怀里一扔,撸起毛衣的袖子上前一步,仗着身高体阔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用额头顶在冯江的脑门儿上,狞笑道:“哟呵,你冯江不服啊,来来,刚才我打你了,还手打我……”
冯江被顶得一步步后腿,表情挣扎扭曲,咬着牙说道:“刘超,你,你别太过分!”
“谁欺负到老子的头上,老子就对谁过分!”刘超冷笑,因为进逼了几步的缘故,他已经处在几个坏学生合围的形势下,却是毫无惧色,反而愈发嚣张地打量着几人,一边说道:“老子打了,谁不服就他妈还手,要么一起上!”
看得出来,几个坏学生跃跃欲试,一个个咬牙切齿。
但,谁都不敢做第一个动手的。
“怎么的,都他妈不带种啦?”刘超一伸手揪住了田志良的衣领,拽到脸前,鼻子尖儿都要撞一起了,他狞笑着:“我没毕业前,你小子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真没想到,你现在鸟枪换炮,开始欺负人啦?”
“超哥,我……”田志良尴尬不已。
“你他妈当初在外村被欺负时,是老子替你出头!你也知道,被人欺负是啥感觉,现在咋就想着欺负别人了?有能耐你去别的村里耀武扬威,老子给你竖大拇指!”刘超一把将田志良推了个趔趄,随即又捏住了刘宾的肩膀,“咱俩是本家,宾子,陈自默是我兄弟,你跟我做对?”
刘宾赶紧强笑道:“超哥,我哪儿能跟你做对,这不就是,不就是不知道陈自默和你这层关系嘛。”
“那以后……”刘超瞪视着他。
“超哥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哥们儿啊!谁他妈和陈自默过不去,我第一个不乐意!”刘宾信誓旦旦。
“成,你小子还算识抬举!”刘超笑着拍了拍刘宾的脑袋。
站在旁边的田志良咬了咬牙,低头沉声说道:“超哥,我真不知道陈自默和你的这层关系,既然他找了你,以后在学校里,肯定不会再有人欺负他。”
刘超点点头,看向冯江,道:“我知道,你小子最有种,咱这么着,别说老子今天欺负你,咱俩单挑,赤手空拳还是抄家伙对砍,随你挑!等咱俩打完了,甭管谁输谁赢,这件事就一笔勾销,谁他妈都不许找后账!”
“你要这么说,那我他妈干脆直接认输算逑!”冯江梗着脖子冷笑道:“刘超,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也没必要讨打!但话得说清楚,我冯江是给你刘超面子,陈自默的事情就算揭过去了,但,不是我害怕你!”
“嘿我操,有种!”刘超用力拍了拍冯江的肩膀,道:“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成!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再欺负陈自默,就别怪我刘超不给你面子。”
“谁他妈吃饱撑的,有心思天天去欺负这个怂包蛋子?!”冯江冷笑一声,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陈自默,心中暗爽,对刘超的霸气强硬,也钦佩不已。只可惜,自己忙于施展护心术抵御自然反噬,压制蠢蠢欲动的心魔,所以没能冲上去,狐假虎威地教训冯江和田志良等人,从而出一口恶气。而且,当众揍这几个坏学生,那也是极度长面子的事情啊。
也好,最起码一劳永逸地解除了这些坏学生们对自己人身安全的威胁。
但“蛊心术”是有时效性的,尤其是对刘超这样心志坚毅的人,恐怕持续不了多久,就需要蓄符固念,才能维持下去。问题是,刘超在县城上高中,两人平时很难见面,总不能,追到县一中给刘超蓄符固念吧?
如果不蓄符固念,待刘超回过味儿来,说不得就会第一时间找上门,质问小神棍陈自默:“你他妈到底对老子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老子会帮你?”
正自踌躇中,刘超已然返身回来,从陈自默手里拿过自己的皮夹克穿上,一边对神情惶惶不安的陈自默说道:“行了自默,去学校踏踏实实上课,以后在滏渠乡中学,在滏渠村,谁他妈敢找茬欺负你,告诉我!”
“嗯,这次谢谢你了……”
“跟我还客气?”
“对对对,不能客气,咱们是兄弟嘛!”陈自默露出豪爽仗义的表情,提气强打精神,踮着脚抬臂揽住了刘超的肩膀,道:“你知道,我学习成绩好,而且从来不惹是生非,又没钱,哪儿有心思和这些坏学生在一起玩儿啊。”
陈自默这般作态,让刘超颇为受用,点着头哈哈笑道:“你啊,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他妈老实了,不过,好学生都这样,可以理解。那,以后你只管好好学习就行了,别的放心,我保证没人敢再欺负你。”
“中!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
“快滚,预备钟响了。”
“再见……”
“回见!”
……
虽然